從一開始,布衣公爵就確定了自已的方向和目標,和烈日帝國的這場戰爭,關鍵就在于那座外鏈蟲洞通道。
只要切斷了對手的后援,敵人再強,也只會在赤冕帝國的反復消耗中慢慢疲敝,消亡。
對于赤冕這樣一個大帝國來說,只要時間足夠長,總能慢慢緩過來。
但要奪回這座躍遷通道,談何容易。
那幫愚蠢的政客,自以為憑借三寸不爛之舌,就能將宇宙大國玩弄于股掌之上,其實不過是你貪圖別人的美色,別人貪圖你的腰子。
自鳴得意的赤冕,頃刻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,丟掉了數千年來一直據守的外鏈蟲洞。
這相當于什么呢?從夏國人的角度來說,相當于中原失去了山海關、蜀地失去了劍門關、江南失去了長江防線,夏國失去了雪域高原。
一旦丟了,要想再拿回來,那就可得拼上億萬將士的血肉,還要看敵人是否給機會了。
烈日并不是個好對手,布衣公爵籌劃了許久,如果用常規作戰方式,哪怕是壓上赤冕帝國所有的軍團,遇到的也只會是烈日更大規模的軍事對沖。
以赤冕現在的國力和狀態,怕是還沒奪回蟲洞,自已就先垮了。
那就只能兵行險著。
從雙鏈星系的戰術星圖上抬起頭來,布衣公爵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。
“會長大人,要不,服一顆藥吧?”隨行副官看著公爵渾身顫抖的樣子,忍不住出勸道。
“再等一會,我需要再確認一遍計劃!”
戰艦外,是光怪陸離的螺旋狀虹彩,那扭曲虬結的圖案,總會讓人感覺仿佛近在眼前,又恍若無比遙遠。
布衣公爵知道,這是自已的大腦在不正常環境中待久了,已經慢慢開始產生了幻覺。
這些幻覺與現實交織在一起,輪流沖擊著將軍已經嚴重衰弱的神經。
吱吱呀呀的聲音從艦橋穹頂傳來,那是防護晶板正在發出哀怨的呻吟。
布衣公爵仰頭望去,指揮室的艙頂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,工程兵為了避免徹底破碎,在上面噴灑了大量的聚合凝膠,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灘灘的流體,緩緩下掛,宛如雪后屋檐下的冰凌,又或者,萬年溶洞中的鐘乳。
一滴凝膠最終融化落下,其中裹挾著亮晶晶的銀色碎末,那是戰艦艦體的合金,在上一次強行穿透行程中局部破碎的痕跡。
為了發起一場讓敵人無法預判的突襲,布衣公爵帶著這支艦隊,由忠于公爵的鐵桿和等待贖罪的罪民組成的艦隊,正潛伏在一個敵人不可能預測的位置。
北河一號大恒星的光球層渦流之中。
距離這顆巨大恒星的主體距離,不到一百五十公里。
在這個位置上,基本屏蔽了外界一切偵測的可能性,不要說烈日了,哪一家的偵測設備也無法投射到恒星的內層。
從理論上,敵人就不應該往這里多看一眼。
畢竟,雖然布衣公爵所在的溫度只有區區六千多度,但想穿破恒星外層的外冕層和色球層到達這里,可是要先扛一波超過幾百萬度的高溫氣層。
沒錯,恒星外表也跟火苗一樣,外焰溫度比內焰高得多的多的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