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陳漠派人去請星棰族的占星師的時候,其實已經等于做出了選擇。
如果不打算去,根本就犯不著費這個勁,要不然占星占出來開門大吉,多尷尬。
請人占星更大的價值,可能不在于讓陳漠自已下決心,而是幫助別人減少一些擔憂。
比如很多陳漠的身邊人。
不知不覺之間,陳漠身邊也匯聚起了一股強大的勢力,甚至在某些人口中,已經有了陳黨、陳選之類的說法。
盡管這些人中絕大部分的品行和操守都值得肯定,但是,沒人說一個愛國的人就不能有一點私心。
上下數千載,也就出了寥寥幾個岳武穆,剩下更多載入史冊的,還是那些有缺有憾,也為國為民的真實的人,就像我們站在歷史的后世向前看,你絕不能說戚元敬就不是國家柱石。
在這些所謂的陳黨眼中,對陳漠安危的牽掛,甚至要遠遠超過中樞大佬。
臨行之前,陳漠就這個問題跟天樞長老長談過一次。
長樂宮大爺并沒有對這事表示反對,而是給了他一個建議:“按你自已的想法去做吧。”
大爺是這么說的。
“我沒辦法去評判你們誰的價值高,誰的價值低,因為這是對人的一種物化。”
“就如同說他價值一個億,我價值一百萬,所以如果要選一個人死,那么我應該先死,這種對人的物化,是純粹的機器的邏輯,不應該是人的思維。”
躺槍的湛盧表示不敢出聲。
“一旦把人的價值物化之后,即便原本懷著崇高的目標,也很容易會導致人性的墮落。”
“比如,某個口口聲聲天選民族,覺得自已高貴,就把其他的民族看做非人類,肆意屠殺。”
“然后,遇到另一個人種優越論者,再來屠殺他們。”
“不管什么時候,人一旦被物化,哪怕是站在所謂國家大義,人類發展的歷史上去進行所謂的評估,你的身份是什么價值,你的腦子是什么價值,甚至于,你的器官是什么價值,那么,幾乎必然會發生別有用心的上位價值者,對于下位價值者的權利,甚至生命的褫奪。”
“畢竟,權力是可以賦予人價值的。”
“所以,我認為,你依然有在合理范圍內自行支配你個人行動的自由,只不過為了國家,多小心,多保重。”
至于天璇二大爺,說的就更加直白一點。
“咱們夏國的國民,骨子里都有一股功利性,甚至可以說,夏民族,就是一個功利的民族。”
聽到這話的陳漠一臉迷茫,這是批評嗎,咋口氣不太像呢?
“你大爺說人不能價值化,那是客觀上,從咱們主觀上來說,在絕大多數咱夏國人心中,性命其實是有一個價碼的,只要價位合適,性命是可以給的。”
“通常情況下,這價位不會是錢,錢買不動。”
“但可能是家人的需要,可能是戰友的安危,可能是路人的求救,可能是敵人的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