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工作很無聊,但王義卻干的格外認真。
雖然在部隊里跟著幾個老兵培養出了煙癮,但是基于嚴格的隱蔽要求,前哨禁止抽煙,王義只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。
大約在七點多一點的時候,忽然,手持電腦的屏幕閃動了一下,忽然熄滅了下去。
“出故障了?”
王義晃了晃電腦,撥開手持電腦的保護開關,連續按了幾下開機鍵,毫無反應。
想了一下,王義掏出步話機,準備匯報一下情況。
按下通話鍵,王義低聲呼叫:“我是洞拐,呼叫通訊中心,我是洞拐,呼叫通訊中心。”
步話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,王義撥了撥開關,一點雜音都沒有。
王義感覺有些不對勁。
一個箭步躥出了防炮洞,把頭探出山丘。
遠方視線的盡頭,是曾經的夏國長灘北第一道防線,后來被王國軍隊占據,平時每次王義眺望的時候,陣地上都只有零零星星幾個站崗的王國士兵。
而此刻,一大隊一大隊的聯合王國士兵正在從戰壕中涌出。
步兵為主,前方是少量騎兵。
前鋒的戰馬已經開始小跑,距離王義所在的崗哨距離不到兩公里,馬蹄帶著塵土飛濺,卻一點聲音也聽不到。
王義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他所在的這個崗哨,并不在敵人的前進方向上,而是偏離了四五十度,如果窩在防炮洞里,或許能躲過一劫?
王義用力甩了甩頭,仿佛要把某些念頭從腦子里甩出去,從腰間拔出一把信號槍,嘴里反反復復的念叨著:“紅色緊急黃色注意,紅色緊急黃色注意,紅色緊急……”
打開槍膛,確認了一下填充的子彈顏色,王義用微微發抖的手撥動保險。
深吸一口氣,抬手沖著天空,一次性將這枚雙發信號槍的兩顆子彈全部打出去,把槍一甩,整個人平平的躥出去,拔腿向著敵軍的反方向跑。
也就跑出了二十幾步吧,一枚短矛從背后將王義帶飛起來,飛出了六七米遠。
生命的最后時刻,王義掙扎著把手伸向胸口。
幾分鐘后,一名聯合王國的騎士縱馬過來,先用長槍補了兩槍,然后把王義翻過來。
發現王義的手緊緊扣在胸前,于是騎士下馬,滿心歡喜的掰開王義的手指。
手心里,緊握著一副不值錢的鐵制項鏈,項鏈中央嵌著一張小小的全家福。
一個瘦巴巴的男人開心的笑著,一個看起來鼻頭有些大的女人,對著鏡頭有些畏懼,還有兩人中間,那個懷抱中的小小嬰兒,正張開嘴哇哇大哭。
王國士兵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,一刀割下頭顱掛在腰間,又飛起一腳,把無頭的尸首踢出老遠。
鮮血很快漫過了草地,與天空中紅色的信號彈的光幕遙相呼應,把那張全家福中男人的笑容,染的格外明媚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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