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這句,張援民連忙轉頭,對趙軍道:“兄弟,我可不知道他跟張來寶打圍啊。我尋思他跟他倆小舅子去呢,他要說他跟張來寶去,我就借由子不把狗借給他了……”
“沒事兒,大哥,沒事兒。”趙軍見狀,連忙安撫張援民,道:“你兄弟沒那么小心眼兒,唉呀!”
說著,趙軍嘆了口氣,道:“大哥,你沒跟著去就好,你不挨黑瞎子撓就行。”
趙軍語氣中帶著關心,張援民聞咧嘴一笑,道:“嗨呀兄弟,大哥要去還說啥了,我要去直接就給那黑瞎子磕下來了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,你可。”寶玉笑道:“大哥你要去呀,說不上啥樣兒呢,整不好比陳大賴還慘呢。”
“嗯呢!”這聲是解臣應的,張援民聞聲看向解臣,一臉悲憤地道:“小臣,他們不信你張大哥,你也不信我了?”
以前他想出什么“妙計”,都是解臣附和他。
“我信,我信。”解臣笑道:“張大哥,你出那招兒,諸葛復生不過如此。”
過年長了一歲,解臣不光長了些腦子,還學會陰陽怪氣了。
但解臣在張援民眼中,一直都是那個憨直的小老弟,他沒想到解臣學壞了,還以為解臣是夸他呢。
“哈哈。”張援民和往常一樣,得意的一笑,道:“昨天晚上我送陳大賴,我說我給他出招,他不干。他要聽我的……”
“他要聽你的呀!”忽然,王強打斷張援民的話,并接茬道:“他們四個,一個都回不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眾人被王強的話,逗得哈哈大笑。
張援民一臉的不開心,他剛反駁就聽李如海道:“還真是。”
“什么玩意兒啊,就還真是?”張援民怒視李如海,卻聽李如海道:“他們去四個人,倆沒回來。”
“啥?”眾人大驚,李如海一直沒說,他們就一直以為那四人中,只有陳大賴倒霉被黑瞎子撓了一下呢。
畢竟四個人四棵槍,還有半自動,這仗怎么打都不可能輸啊。
唯有趙軍此時皺起了眉頭,剛才李如海一念叨那幾個人的名字,趙軍就想起他一世,驚動永安的四慫獵熊事件。
只不過趙軍前世的四慫,是張援民、陳大賴、張來寶和陶二勝。他們四人同樣拿了四棵槍,但最后一死、一殘、一重傷,只有張來寶全身而退。
趙軍前世的張援民比較老實,每天為生活奔波忙碌,一天累的要死也沒有時間看書。
他沒看小人書,也就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妙計。而那次是他第一次獵熊,也是他最后一次上山。
收斂張援民尸體的時候,趙軍沒去,但聽別人說,那家伙死的老慘了,讓黑瞎子扒扯的都看不出人樣兒了。
“咱不開玩笑啊。”這時的張援民,正在飯桌上侃侃而談,道:“就我躺炕上那段時間,我一直沒停止學習呀。我把整套的《三國》看了好幾遍吶,他們要用我一(yi)計呀,能不能打著黑瞎子,咱先不說,我指定能保他們全身而退。”
東北人說話有口音,黑、吉、遼三地的口音還都不一樣。往下各市縣口音還有區別,不能一概而論。
而有些地方,正常查數還行,可一旦帶上量詞,也就帶上了口音。
比如:一(yi)個、兩個、三(sán)個……七(qi)個、八(bá)個……
一、三、七、八中的韻母都被讀二聲,而不是一聲。
張援民說一計的時候,那個“一”也是二聲。
聽他這話別人都不吱聲,等著挺熱鬧。唯獨李如海,打斷道:“張大哥,你別這么說話,不吉利,說的跟活不長了似的。”
“嗯?”張援民一愣,道:“什么玩意就活不長啊,如海你是不是欠揍啊?”
“揍他。”李寶玉一攥拳頭,瞪向李如海。
“揍我干啥呀?”李如海對張援民道:“不是你說的嘛,遺計。”
說完這句,李如海見張援民他們沒反應過來,便解釋道:“郭嘉遺計定遼東嘛!”
李如海這話,趙軍是聽不懂。但看過《三國》的,基本都知道是咋回事。
聽李如海這么說,張援民哈哈一笑,道:“如海,你這么說沒毛病,大哥回頭改了。”
讀書人嘛,心胸就得豁達,人家指出自己的錯誤就改正。
“行啦。”這時,聽不懂的趙軍感覺有些煩躁,他打斷幾人的文化交流,然后問李如海說:“如海,都誰沒回來呀?”
“陶二勝、陶三勝。”李如海道:“哥倆都沒回來。”
李如海此話一出,東西兩屋聽到的人全都坐不住了。
陶大勝死于去年借熊,這回陶二勝、陶三勝一起交代了,這老陶家不完了嗎?
趙軍跟老陶家有過不愉快,但那頂多見面不吱聲就完了。此時一聽陶家兩兄弟都被留在了山里,趙軍不禁有些唏噓。
但唏噓過后,趙軍想到的卻是老陶家會不會鬧,秦強、陶荷花兩口子會不會借機生事。
要擱平常,趙軍肯定不會有這樣的顧慮。上山打獵死了,能賴著誰呀?
可現在永安林區正春獵呢,要是被秦強、陶荷花咬上,這事就麻煩了。
趙軍身為這次春獵實際上的總負責人,他不能不多考慮。
這年頭很少有訛人的,但訛公家的不少。那秦強兩口子又不是什么好人,都是見利忘義的主,趙軍就更得防備了。
尤其是老太太跟趙軍解釋過,去年她老伴被黑瞎子咬死,她在屯部尋死覓活,一來是想給老頭子報仇,二來也是怕被秦強兩口子賴上。畢竟陶大勝就是在追殺那頭黑熊時,被黑熊給反殺的嘛。
“大哥。”這時,趙軍對張援民道:“咱倆趕緊吃,吃完了我跟你嘮嘮陳大賴去。”
不管發生了什么,都得先了解具體情況,才能著手應對。
今天更新晚了,昨天收拾倉房累著了,今天睜眼就腰疼腿疼,后背疼,沒起來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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