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風得意馬蹄疾!
車上拉著七十多萬,趙軍駕駛大吉普一路狂飆。
下午五點的時候,汽車停在趙威鵬公司大院外。
趙軍拍了兩下喇叭,收發室里跑出張援民來,將大門打開。
“大哥!”趙軍推門下車,問張援民道:“今天順利不?”
“順利!”張援民笑呵地重重點頭,然后反問趙軍:“兄弟,你們呢?”
張援民說話時,李寶玉、解臣挎著兜子、拎著裝熱水的暖瓶從屋里出來。
“我們也順利。”趙軍說完,沖李寶玉、解臣道:“寶玉、小臣,咱收拾、收拾,走!”
李寶玉、解臣異口同聲地答應一聲,倆人拿熱水澆解放車的發動機。
這時趙威鵬帶著趙金輝,進公司里去找人交代事情。
趙軍四人湊在一起,就見張援民從兜里拿出一張疊的紙。張援民將紙打開后,雙手呈到趙軍面前。
趙軍拿過來一看,就見上面鬼畫符似的寫著不少數字,但那些數字沒有說明,誰知道是啥呀?
還不等趙軍發問,張援民就指著紙上的數字,給趙軍解釋道:“兄弟,灰皮漲價了,母的四十七,公的四十九了。”
“快到五十了。”聽張援民這話,趙軍知道永安林區全員打灰皮的年代快要來了。
趙軍記得他上輩子的時候,很多林場工人早晨都不坐通勤車,而是背著氣槍,步行去上班。
上班途中經過松樹林,尋著松鼠摸兩槍。一個月不用多,打兩張灰皮就頂得上一個月工資了。
這輩子,趙軍提前做好了準備。真到那一天,趙家商會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好。
但趙軍打算這趟回去以后,先把氣槍生意停了。現在不缺錢了,把氣槍都囤起來,等漲到一百塊錢一把的時候,再往外出。
“兄弟,咱這趟帶來是九百六十三張灰皮。”張援民看著那紙上的數據,給趙軍報賬,道:“里頭有四百零二張公的,五百六十一張母的。母的一張掙五塊,公的一張咱掙六塊,咱光灰皮就能掙五千兩百一十七塊錢。”
“大哥,這一共賣多少錢吶?”趙軍攔住張援民的話,問道:“永興大隊那賬,你得給捋明白了。”
“兄弟,這不在這兒呢嗎?”張援民翻過那張紙來,只見這背面是于學文的筆跡。
“你看,兄弟。”張援民道:“他們幫咱收了是……六百二十八張灰皮,有三百二十張公的,剩下全是母的。咱按說好的,母的四十二,公的四十三給他們。你看,錢都在這兒記著呢。咱得給他……兩萬六千六百九十六塊錢。”
“啊……”趙軍上輩子做買賣也是一把好手,他記下了張援民報出的數字,然后問道:“大皮和黃葉子是不也都漲價了?”
“嗯吶。”張援民搖頭,道:“大皮漲的多,黃葉子漲的少。”
“黃葉子漲到多少錢了?”趙軍問,張援民道:“公的是四十二,母的是三十二。”
“咱是三十七、二十七收的,是吧?”趙軍道:“行啊,那這一張都比上次多掙一塊錢吶。”
“那可不。”張援民剛應一聲,就聽李如海嘀咕道:“上回那些不賣好了,要不這回是不是能多掙點兒?”
“上回不賣,哪有這次呀?”趙軍問道:“大哥,黃葉子一共掙多少錢吶?”
“你看哈,兄弟。”張援民指著他龍飛鳳舞的字跡,對趙軍道:“咱帶來正好是一千八百張黃葉子,一張掙五塊錢,咱就掙九千。八百八十六張公的,九百一十四張母的,一共賣了是六萬六千六百五十六。”
“哎呦,這多六呢。”李如海笑著接了一句,張援民笑道:“剛才那些灰皮,算上給永興大隊的,總共是賣了四萬六千四百零八塊錢。”
“大皮呢?”趙軍問,張援民道:“大皮漲的多,咱收一百一十三張大皮,四十二張公的,七十一張母的。母的一千一一張,公的一千三。”
“我艸!”趙軍驚訝地爆句粗口,道:“還得是大皮呀!”
大皮漲價漲的多,母的上次是一千零五十,公的是一千二百八。母的漲了五十塊錢,公的還漲二十呢。
“大皮,咱一共賣了是十三萬兩千七百塊錢。”張援民道:“咱本錢,也全壓這上了。”
“這回不怕了,大哥!”趙軍笑著一指吉普車,道:“以后咱再也不愁沒錢收貨了。”
“啊?”張援民順著趙軍手指望去,看了眼吉普車,道:“兄弟,咱那熊膽賣多少錢吶?”
不光張援民好奇,李寶玉、解臣也都死死盯著趙軍。
趙軍一笑,道:“昨天咱賣的豹子皮、豹皮小被、白貂皮,加上今天賣的熊膽,你們賣的皮張,夠一百萬了。”
“多少?”張援民、李寶玉、解臣三人都瞪大了眼睛,趙軍道:“今天熊膽一共賣四十六萬多,你們算算唄。”
張援民聞,狠狠吞咽著口水。倒退兩年,他怎么也不會想到,自己有天會成為十萬元戶。
一時激動,張援民都有給趙軍磕一個的沖動!
但這就這時,趙威鵬的聲音傳來:“收拾完沒有呢?咱出發啊!”
“走!”趙軍應了聲,然后招呼道:“咱先吃飯去。”
這都黑天了,肯定得吃晚上飯。
七人兩輛車出來,找家飯館吃飯。吃飯的時候,還是趙軍在車里看錢,讓他們六個先進去吃。
吃飯的時候,趙威鵬、張援民他們五個還得喝口酒。李如海吃的快,吃完就出來替趙軍。
趙軍吃完,那五個人的二兩酒也喝完了。沒盡興,但趙軍不讓他們喝了。
從飯館出來,上車連夜往葫蘆島跑。上半夜,讓休整了一下午的李寶玉、解臣開。下半夜,換趙軍、趙威鵬。
就這樣,第二天天蒙蒙亮時,兩輛車駛進趙家大院。
到趙家吃了早飯,休息半個小時后繼續上路。在臨走前,趙威鵬帶著趙軍到村部,費了好大勁把電話要到永安屯。
那頭接電話的是趙國峰,趙軍沒讓趙國峰去他家喊王美蘭,只是讓他幫著帶個話。告訴王美蘭一聲,就說趙軍七人明天到家吃元宵。
撂下電話,趙軍和趙威鵬從村部出來后,一人上了一輛吉普車。
這趟往家走,就是三輛車了。趙軍、趙威鵬、李寶玉三人開車,趙軍的車上坐著張援民和李如海。出發的一個小時內,趙軍的耳根子一直就沒清凈。
“大哥、如海,你倆瞇一覺吧。”趙軍如此說,卻聽李如海道:“大哥,聽我倆說話,不省著你困嗎?”
“你可拉倒吧。”趙軍道:“讓你倆嗡嗡的,我腦瓜銀子疼。”
聽趙軍這話,張援民、李如海撇了撇嘴,然后就聽張援民問道:“兄弟,你真不用我倆陪你呀?”
“不用。”趙軍斬釘截鐵的回答,讓張援民有些失落。
“行吧。”張援民道:“那兄弟,要碰著劫道的……”
“什么劫道的?”趙軍臉色一變,打斷了張援民的話,道:“大哥,你那嘴別啥都說。”
被趙軍喝了一嗓子,張援民緊忙閉上了嘴。
而這時,坐在后排的李如海一笑,身子往前傾的時候,對趙軍說:“大哥,咱不怕的,咱帶五棵槍出來的。誰敢跟咱嘚瑟,咱就‘嘭嘭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