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軍一行人兩輛車回到常山,到那招待所前,都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。
下車前,趙軍開口道:“大哥,你下車,上招待所訂住宿(xu)。”
“哎,我知道了,兄弟。”張援民應了一聲,推門下車就往招待所里面走。
“如海,你上對面那飯店。”趙軍又吩咐李如海,道:“看有單間,你再招喚我們進去。”
李如海應了一聲,推門下車就往道對面的飯店里跑。進屋問了一嘴,李如海出門沖趙軍招了招手。
“寶玉、小臣,你倆一人扛一袋子錢,到飯點直接進包房。”趙軍說完,他懷抱長條麻袋包下車。
五分鐘后,七個人在飯店包房坐下,趙軍讓大伙敞開了點吃的、喝的。
這里雖是趙威鵬的地盤,但趙威鵬、趙金輝跟著他們來回奔波,趙軍不可能再讓趙威鵬安排吃住。
吃飽喝足,到招待所住下。還是趙軍、張援民、解臣住三人間,三張床中間兩個空各放一個大麻袋。
趙軍躺在中間,張援民在最左邊,此時他側躺在枕頭上,看了看兩張床之間的麻袋,又看了看趙軍。
“兄弟,這把咱可掏上了。”張援民如此說,卻聽趙軍道:“大哥,明天你別跟我們走了,你跟寶玉、小臣他倆賣皮子去吧。”
李寶玉、解臣兩個人武力夠用,但頭腦簡單,趙軍怕有什么事,他倆應付不得當。留下張援民,他就放心了。
“行,兄弟。”張援民秒懂趙軍的顧慮,當即應道:“有大哥在,這邊兒你就不用惦記了。”
聽張援民這話,趙軍微微點頭,而在另一張床上的解臣撇了撇嘴。
第二天一早,趙軍他們五點鐘起床,下樓到早點鋪吃早飯。
吃完飯,李寶玉開著趙威鵬昨天借的車,拉著張援民、解臣去還車。
還完車,他們步行十分鐘到趙威鵬公司,開上大解放再來找趙軍四人。
雙方碰頭后,趙軍從車里拿下一個布口袋。這布口袋里,裝的是熊膽。
不是金熊膽,而是商會收到的普通熊膽。
拿上熊膽,趙軍又叮囑了張援民、李寶玉、解臣幾句。
然后他們兵分兩路,張援民三人去辛集找聞宏昌交貨。
而趙軍、趙威鵬、趙金輝、李如海四人,坐著趙威鵬的吉普車前往安國。
從常山到安國,三百六十多公里的路程。上次對路線不熟悉,起了大早,結果快中午才到。
走過一次,今天這趟也算輕車熟路了。晚出發了兩個小時,卻還是在十點半的時候進入了安國。
一路開到中醫街,汽車停在了回春堂門口。
這時,趙軍將一個長條麻袋卷,推給身旁的李如海,道:“如海,你在車上吧。”
這年頭,沒有砸車窗掏東西的。按理說不留人也沒問題,可車上有二十九萬的巨款,不留人的話,趙軍心里不踏實。
留下李如海,并不是趙軍不相信趙威鵬和趙金輝,而是萬一真有什么麻煩,動家伙是要擔責任的。這責任,不能讓趙威鵬父子來擔。
反正今天賣熊膽,不管是普通的熊膽,還是金熊膽,價格都是固定的,也不需要李如海發揮。
“大哥,交給我,你就放心吧。”李如海手握著麻袋卷,一臉地堅定。
別看李如海年紀小,可他也是碰過槍,參加過民兵訓練的。
此時車上有將近三十萬的巨款,如果真有突發情況,李如海絕對敢動家伙。
李如海話音剛落,就聽趙威鵬道:“軍吶,藥房出來人了。”
“嗯?”趙軍往窗外一看,就見黃掌柜、黃海珍正站在不遠處。
見趙軍向他們看來,黃掌柜微笑著抬手,無聲地跟趙軍打著招呼。
趙軍看了李如海一眼,然后一手拎起裝熊膽的布口袋,一手提著另一個麻袋卷便下了車。
趙威鵬、趙金輝爺倆跟著過去,兩方人互相打過招呼,黃掌柜在前、黃海珍在后,爺倆將趙軍三人請進了回春堂。
一進回春堂的門,黃掌柜便對他小徒弟說:“三兒啊,關門吧,今天不營業了。”
“知道了,師父。”小徒弟從柜臺后走出,過去關門掛今日停業的牌子。
黃掌柜引著三人往后走,還像上次一樣到后堂,就見黃家那位九十多歲的老爺子也在呢。
落座后,黃掌柜親自泡茶。
趙軍不懂茶,也喝不出好壞,端起朱泥燒的壓手杯,喝了兩杯所謂的熟普后,黃海珍再給他倒茶,趙軍就不喝了。
“黃掌柜。”趙軍笑道:“那兩個金熊膽,我都帶來的。錢,你們準備好了吧?”
“準備好了。”黃掌柜笑道:“就等著你來呢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趙軍起身,把棉襖脫下來以后,扯開里子,從棉花里撥出個熊膽來。
這是熊鬼子出的那個。
這時,黃掌柜從茶幾下面拿出個木制托盤,示意趙軍將熊膽放在里面。
趙軍找另一枚金熊膽的時候,黃老爺子拿起托盤中的熊膽,道:“這是上次那個。”
說完,黃老爺子又把熊膽放了回去。然后,黃家爺仨就等著趙軍口中的大貨了。
五兩二錢的金熊膽在棉襖衣角處,只有在這里鼓著才不顯眼。
當趙軍把這熊膽掏出時,黃老爺子直接伸手接過。然后這老爺子拿起掛在胸前的老花鏡戴上,舉著熊膽在陽光下看了一眼,便將其遞給黃掌柜。
黃掌柜接過熊膽后,把它放到托盤里,緊接著把托盤遞給趙軍,道:“小伙子,你確定要賣的話,那我就把這熊膽打開了。”
上次來的時候,黃掌柜就跟趙軍說了。收金熊膽,只收里面的粉。要不然五六千塊錢一克,買那膽皮不得虧死嗎?
再有破開后熊膽粉才能看到品質。而且金熊膽的價格高低,是取決于熊膽中的金星含量。
趙軍拿著托盤起身,看眼黃掌柜扶著他家老爺子往南邊的桌前走,趙軍和趙威鵬、趙金輝隨后跟上。
而黃海珍則到一旁,拿起放在地上的暖瓶,往洗臉盆里倒了些熱水。
然后,黃海珍從兜里拿出兩個新手絹,將其丟在洗臉盆里。
黃海珍不顧燙,呲牙咧嘴地把手絹撈出來,擰到不出水后,拿著奔這邊而來。
這屋里除了茶幾,還有一張看診的桌子,桌子上有脈枕、有紙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