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軍在張援民家坐了半個小時,和張援民說了明天的計劃,便起身告辭離去。
當趙軍牽著羊回到家時,正趕上王美蘭推開房門往外潑臟水。
看到趙軍回來,王美蘭拎著盆,一溜小跑就過來了。
“媽呀!”趙軍急道:“你沒穿外衣,你別涼著。”
“沒事兒,沒事兒。”王美蘭對趙軍道:“兒子,你咋才回來呢?”
“唉呀!”趙軍嘆口氣,隨即卻笑道:“我不尋思讓我爸消停地吃口飯么?”
“唉!”王美蘭忽然也嘆了口氣,感慨地說:“我大兒子就是好,就是孝順吶!”
趙軍聞一笑,對王美蘭道:“媽,咱是給我爸招喚出來呀,讓他看看這羊。”
“不的!”王美蘭斬釘截鐵地說:“我先進去,給他叫你屋去,先讓他看你打回來的老虎崽子皮!完了,你直接給羊牽屋去。”
“唉呀媽呀。”趙軍驚嘆道:“你更狠!”
“呵!”王美蘭冷笑一聲道:“你走了,他還數落我半天呢!”
說完,王美蘭轉身就往屋里跑,而趙軍就牽著羊擱院里等著。
此時屋里點著燈,外面是漆黑一片。趙軍擱外頭,能看到自家屋里。但從屋里往外看,卻是什么都看不著。
王美蘭一進屋,就沖東屋喊道:“他爸呀,你快來!”
此時剛喝完酒的趙有財,正摟著倆閨女,講他昔日呼嘯山林的故事呢。
趙虹、趙娜本是不愿意聽,但架不住有布娃娃勾著,兩個小丫頭沒辦法,只能聽趙有財絮叨。
此時,聽自己媽叫自己爹,趙虹忙對趙有財說:“爸,我媽喊你呢。”
趙有財聞,往門口看了一眼,問道:“干啥呀?”
“你來!”王美蘭催促道:“上兒子這屋來!快點兒!”
趙有財聽出王美蘭語氣有些急,當即把胳膊從兩個小丫頭身上抬起,并坐起身問道:“咋的?有耗子啊?”
“你快來吧!”
聽王美蘭再三催促,趙有財便往下地,趿拉上鞋往西屋走去。
一進西屋,只見王美蘭坐在炕上,在她身旁還有兩個白布卷。
趙有財一怔,心知那卷起的白布口袋,是王美蘭特意縫來裝值錢皮子的。
而現在自己家里,也就是早晨自己打的老虎崽子皮算是值錢吧。
可為啥有兩卷?
難道是自己喝多了,看重影了?
趙有財抬手,揉了揉眼睛,可見王美蘭打開一卷,從布口袋里拽出一張猞猁皮,平鋪在趙軍炕上。
然后看著趙有財道:“這是你早晨打的。”
“啊!”趙有財一愣,不知道王美蘭要干啥,只點頭應道:“這是我打的!”
王美蘭也點點頭,然后拽過另一卷,在趙有財驚訝的目光中,將其打開并將里面的皮子拿出。
見家里又多了一張猞猁皮,趙有財有點懵,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。
而王美蘭,把這張猞猁皮往前一張上一蓋,這張猞猁皮正將那一張全部蓋在了底下。
王美蘭抬頭,看向趙有財道:“這是兒子打的!”
“什么?”趙有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而在這時,外屋地的房門打開,趙軍先從外面進來,然后回身拽羊。
這羊沒進過屋,說啥也不往里走,趙軍一手拽著繩子,一手拽著羊角往里扯,弄得那羊“嗎啊”一聲。
趙有財聽見羊叫,忙轉身往外一看。此時他就站在門口,一回頭就看見了趙軍牽的羊。
趙有財眨了眨眼睛,皺眉道:“你給羊從圈里整出來干啥呀?”
趙軍讓過身,把羊頭露出來,給趙有財看,道:“爸,你瞅瞅,這是我早晨牽走那只羊,我又給它牽回來了。”
“啊?”趙有財感覺到了不對,但他仍往趙軍身前走了兩步,道:“這是咱家的羊么?”
“那還能是誰家的?”趙軍笑道:“咱家倆母羊,圈里一個大的,這是小的。”
說著,趙軍狠狠把羊往前一拽,道:“你看爸,這身上還有記號呢。”
趙有財皺眉一看,在那羊身上使藍彩寫了一個趙字。
這是他們家羊的記號,因為王美蘭之前天天放羊,怕自家的羊跟別人家的混了或是被人撿去,到時候容易犯口舌之爭,所以才做了個記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