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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第440章 此處必有大貨

      就在趙軍一家,“其樂融融”地享用早飯時,遠在新楞場的一間窩棚里,竇保國、趙慶祝、牛國亮三人也在吃飯。

      但他們吃的,跟林場大師傅做的地三鮮可沒法比,三人面前各放在一個搪瓷的小盔兒,小盔兒里盛著白菜條、土豆條湯。

      清湯寡水,一點油水都沒有。主食也簡單,就是苞米面窩窩頭。

      純苞米面的窩頭,一咬直掉渣。就這,三人還得使小盔兒接著,讓窩頭渣掉在湯里,然后再喝下去,不浪費糧食。

      竇保國一邊吃,一邊皺眉。他自從搬到城里以后,吃過最差也是兩合面干糧,都多少年沒啃過窩窩頭了。

      “哎!”突然,趙慶祝嘆了口氣,但他不是嫌伙食不好,而是有些發愁。

      自趙軍、張雪峰回家,二次殺回來的馬亮、韓德林,對趙慶祝手下的套戶不能說百般刁難,但也整得他們叫苦連天。

      今天一早,沒開飯以前,就有兩個套戶來找趙慶祝說,等干完這一個月,他們就回家收秋去了。

      可來的時候,這倆人不是這么說的。

      趙慶祝心知肚明,也怕自己手下的套戶都跑了,要是那樣的話,完不成規定任務,他這個當把頭的,可就有得受了。

      “呼呼……”

      這時,旁邊傳來牛國亮端盔兒喝湯的聲音,他可是胃口挺好,吃嘛嘛香。

      等放下搪瓷盔兒,牛國亮又抄起旁邊的窩頭,掰下來一塊丟在嘴里,然后對趙慶祝、竇保國說:“姐夫、二哥,你倆快點吃呀。”

      竇保國和牛國亮,完全是因為趙慶祝才認識的,但倆人也搭上了親戚。竇保國在家行二,所以牛國亮叫他一聲二哥。

      竇保國聞,白了牛國亮一眼,道:“一天全是爛眼子事兒,誰沒心沒肺的,還能吃得下啊?”

      “呵呵……”牛國亮好像沒聽白話似的,又掰下來一塊窩頭,塞進嘴里一邊嚼,一邊對趙慶祝道:“姐夫,二哥是因為場長讓人擼了,心眼子不順。但你這是咋回事兒呀?一早晨就半死不拉活的。”

      竇保國:“……”

      “閉嘴吧,你!”趙慶祝沒好氣地對牛國亮,道:“這一天,那倆技術員啥都卡著咱們,我手底下這些套戶都特么要不干了。”

      “這個……”牛國亮眼珠一轉,對趙慶祝說:“姐夫,你說。咱們今天要整頭豬回來,給大伙扒了吃肉,他們還能走不?”

      “上一邊兒去吧!”趙慶祝一聽牛國亮這話,更來氣了,沖牛國亮揮手道:“我看你像個豬,我特么想給你扒了。”

      “姐夫,你看你,這說啥話呢?”連著被懟,牛國亮也不樂意了。

      “還我說啥話?”心里一直有氣的趙慶祝,把筷子往菜盔兒里一丟,冷哼著說:“我上哪兒給他們整頭豬去牙?”

      牛國亮雙手拄在炕上,挪動屁股湊到趙慶祝身旁,笑道:“姐夫,我昨天拉木頭,半道解大手,發現一個野豬套子。”

      “野豬套子?”趙慶祝一尋思,就知道牛國亮要干啥,當即撇嘴說:“你一天吶,凈干這事兒!”

      “嗨,姐夫,你說啥呢。”牛國亮看著趙慶祝這假正經的樣子,忍不住發笑道:“那天我撿人家套的跳貓子,拿回來燉完了,你吃的比誰都多。”

      “去,上一邊子去。”趙慶祝轟了牛國亮兩聲,然后笑著別過頭,對竇保國說:“兄弟,一會兒讓亮子把那野豬拉回來,咱割點好肉,你拿回去送送禮,看看你那工作的事……”

      “哎!”竇保國搖了搖頭,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,他便看向牛國亮問道:“那野豬多大啊?”

      “得有三百七、八十斤!”牛國亮說:“我離老遠看它胖的忒兒、忒兒的,身上掛著套子,還擱那兒拱草根吃呢。”

      竇保國一聽,微微點頭,說:“這么大頭豬,那能出不少肉哈。”

      可一旁的趙慶祝,看了竇保國一眼,又轉頭看向牛國亮,伸手扒拉牛國亮一下,說:“咋的?那大炮卵子還沒死呢?”

      “沒有啊。”牛國亮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,說道:“那要是死的,我昨天不就拉回來了么?”

      趙慶祝一時無語,直接被牛國亮氣笑了,他道:“你凈扯王八犢子,那么大個野豬,咱又沒槍,你咋打呀?”

      “拿刀捅!”牛國亮一拍炕桌,對趙慶祝說:“姐夫,你跟我去。你在前邊兒逗扯它,它就奔你使勁,完事我擱后邊,就拿刀捅它。”

      趙慶祝:“……”

      “亮子!”竇保國聽得都忍不住了,他怕趙慶祝一生氣再打牛國亮,忙插了句話道:“那要給你姐夫挑了,可咋整?”

      “不能啊!”牛國亮把手一擺,很有信心地說:“我今天都看了。”

      說到此處,牛國亮拇指、食指攥圈一比劃,說:“那鋼絲繩都這么老粗,后邊拉那棒子也挺沉實。我姐夫就在前頭逗它,那豬撲騰一會兒,等它沒勁兒了,我就在后邊給它一刀。”

      牛國亮此一出,趙慶祝和竇保國對視一眼,就聽趙慶祝對竇保國說:“兄弟,你今天在楞場幫我看著點兒,我跟亮子去一趟。”

      “這個……”竇保國遲疑道:“我幫你看著,這倒行。那關鍵是,捅咕那大炮卵子,能穩妥么?”

      “我去瞅瞅再說。”趙慶祝道:“要能整,我們就給它整死。這時候的野豬肥,三百七、八十斤,還不得出二百五六十斤肉啊?

      給你倆條大腿,你拿去走走關系。剩下的,給咱手底下這幫套戶吃,吃完了,讓他們踏踏實實的干。”

      “那……行吧。”

      商量好了,趙慶祝便把面前的白菜土豆湯一飲而盡,然后起身和牛國亮一起出了窩棚,牛國亮趕車,趙慶祝坐車,二人出楞場,直奔山里。

      與此同時,趙軍和解臣也從家里出來。

      今天沒帶狗,趙軍就坐在副駕駛上,跟解臣一起往張援民家走去。

      等到了張援民家門口,解臣按了兩聲喇叭,就見張援民一溜小跑地從院里出來。

      張援民擠上副駕駛,解臣便啟動汽車,由張援民指路,也入山林。但他們和趙慶祝、牛國亮去的,完全是兩個方向。

      ……

      香獐子,學名叫原麝,這種動物通常是一早一晚出去吃喝。

      過了早晨,它們就會找棲息之處,趴下連倒嚼,帶休息。

      冬天,香獐子也和其他動物一樣,都在窩風、向陽的地方待著。

      春天,一般在灌叢里躲著。而夏、秋時節,它們一般待在石砬子或山陡坡上。

      張援民發現的這窩香獐子,居住在漏斗狀的跳石塘里,四周石壁光滑陡峭,人難行走,但這對香獐子而,并不算什么。

      這種動物就善于飛檐走壁,而且聽覺靈敏,平時想抓它們,只有在它們經常經過的地方下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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