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佳死死咬著下唇,唇瓣幾乎失了血色,強忍著喉間的哽咽,破碎地懇求:
“姐姐,求求你,離開他好不好?我……”
“你離開他了,還有事業和孩子,可我只有寒哥啊。”
姜稚始終沉默著。
臉上沒有半分劇烈的情緒起伏,仿佛只是在聽一段與己無關的戲碼。
可垂在身側的手,指甲早已深深掐進掌心的嫩肉里,起初是尖銳的刺痛,到后來,只剩下一片麻木的鈍感,連帶著心臟也跟著沉了下去。
佳佳見狀,試探著伸手想去碰她的手臂,像是要傳遞什么虛假的歉意。
姜稚的眸光卻驟然冷了下來,那眼神銳利如冰,直直刺向佳佳,聲音更是沒有一絲溫度:“別碰我。”
佳佳猛地縮回手,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嚴厲嚇到,眼眶紅得更甚:
“對不起姐姐,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……”
她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委屈與隱秘:“我……我的第一次,給了他。”
“他說過,會對我負責的。”
“可是姐姐,你明明知道,寒哥最是個負責任的人,你的存在,讓他好難辦啊。”
每一個字都像細小的針,扎得姜稚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惡心感從心底最深處涌上來,帶著生理性的抗拒,她死死攥著衣角,才勉強壓下那股幾乎要沖出口的反胃。
她沒有全信。
佳佳的話里漏洞百出,比如她口中那個“負責任”的周瑾寒,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。
這女孩對周瑾寒的了解,淺薄得可笑。
只是此刻,姜稚只覺得渾身疲憊,連戳穿這拙劣謊的力氣都沒有。
或許,她和周瑾寒根本沒有過所謂的親密關系。
但無可否認,他們之間確實存在著曖昧不明的牽扯。
無論是哪一種,都讓她覺得生理性的不適。
佳佳分明是打著周瑾寒的旗號,專程跑到她面前演這場戲,就是為了讓她惡心,讓她難堪。
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峙,像一記警鐘,狠狠敲醒了沉浸在過往溫情里的姜稚。
可清醒之后,卻是更深的茫然。
她現在,該怎么離開?
以周瑾寒的性格,就算她此刻提出分手,他也絕不會輕易答應。
一股難的寒意,從心臟蔓延開來,順著血管流竄到四肢百骸,凍得她連指尖都在發顫,連呼吸都帶著冰冷的痛感。
姜稚最終還是用力甩開佳佳的手,幾乎是落荒而逃,背影里滿是狼狽的倉促。
她強裝鎮定地走進專用電梯,指尖卻還在微微發顫。
推開辦公室門時,周瑾寒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處理文件,指尖夾著的鋼筆泛著冷光。
聽見動靜,他抬眼看來。
“你來了。”
原本銳利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,嘴角勾起一抹熟稔的笑意,起身幾步就走到她面前,不由分說將人拉進懷里。
他的手掌自然地落在姜稚的腰上,指腹輕輕摩挲著,目光緊鎖著她的臉,漆黑的眼眸里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。
“今天,過得好嗎?”
姜稚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試探。
他是想問她,有沒有看到他和佳佳的花邊新聞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