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觀對著李氏和盧厚恭敬地拱了拱手,點了點頭。
“伯父伯母安好,學生黃觀,與琢之乃是同窗摯友。”
說著,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,雙手遞了過去。
“這是琢之托我帶回來的家書。”
李氏接過信,翻來覆去地看了看,上面龍飛鳳舞的字,她一個也不認識。
連忙轉頭對還在抽噎的小石頭喊道:“死丫頭,別哭了!快去家里,把夫子請過來!”
同時,又熱情地招呼著黃觀。
“公子快請坐!快請坐!趕了這么遠的路,肯定餓了吧!”
說完,她轉頭又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盧厚。
“還愣著干嘛!趕緊去后廚,準備些好酒好菜啊!”
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鋪子外就傳來了小石頭清脆的嚷嚷聲。
“娘!爹!我把夫子請來啦!”
話音未落,小丫頭已經拉著沈春芳和一個身穿鵝黃羅裙的少女,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。
少女正是鄭寧。
此時,李氏已經從黃觀嘴里,大致問出了來意,知道璘哥兒是準備把他們老兩口都接到府城去享福。
李氏心里又是激動又是忐忑,一時間五味雜陳。
黃觀一見到沈春芳,心中一凜,不敢有絲毫怠慢,立刻起身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對前輩的大禮。
“晚生黃觀,見過文定公。”
沈春芳含笑打量了他一眼,輕輕點了點頭,算是回禮。
李氏一見夫子來了,連忙從盧厚手里奪過那封信,小跑著遞了過去。
“夫子!您快給俺們念念,這上面寫的都是啥!”
沈春芳接過信,一旁的鄭寧也按捺不住好奇,踮起腳尖,將小腦袋湊了過去。
“父母親大人膝下:
兒子在臨安一切安好,學業雖忙,但不敢懈怠,唯恐辜負二老期望。
日夜惦念家中,不知父親腰疾可好些?母親勞累與否?小石頭可有胡鬧逃學?夫子身子是否康健?
近日事務繁雜,秋闈在即,恐難抽身回鄉。
思親心切,盼二老與夫子能來臨安一聚。
一來兒子可于膝前盡孝,二來有夫子耳提面命,秋闈之試,兒子把握亦能更大。
若有爹娘在側,兒子科考亦能安心許多。
男璘叩上”
信不長,沈春芳很快便看完了。
可還沒等他開口評說,一旁的鄭寧卻先嘟起了嘴。
小臉瞬間垮了下來,一把搶過信紙,翻來覆去又看了兩遍,確認自己沒有看錯。
這個混蛋!
信里爹娘提了,小石頭提了,連夫子都提了,偏偏就是沒有提自己半個字!
一股無明火直沖頭頂。
“哼!好一個大孝子!”
鄭寧重重地將信拍在桌上,氣鼓鼓地開口:
“自己不曉得回來,還想著把叔叔嬸嬸都折騰到臨安府去!這是什么道理?圣人書里教的孝道,就是這么讓他拋家舍業的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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