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炳靠在軟榻上,享受著美艷婢女服務的同時,笑著開口說道:
“陳大人,我這處園子,還算清凈典雅吧?”
“平日里處理完公務,來此地歇歇腳,聽聽曲兒,看看舞,也算是人生一大樂事。以后大人您得常來啊!”
坐在周炳對面,一個五十來歲,頭發稀疏,挺著個肚腩的老頭,正瞇著眼睛,享受著兩名婢女的服侍,聽到周炳的話,沒有什么反應。
此人正是臨安府副學政,陳泉。
周炳見狀,心里冷笑一聲。
狗東西,胃口是越來越大了。
求你辦點這種小事,還給我拿腔作調。
但到底是有求于人,盡管心里不爽,周炳臉上的笑意更濃,挪了挪屁股,又湊近了些,壓低聲音:
“過些天,我這莊子里還要來一批新貨。”
“一批從西域那邊過來的胡姬,個個金發碧眼,身段婀娜,還有一手吹簫的絕技。”
“我這一介粗人,對這等風月雅事,實在是一竅不通啊。”
“到時候,還得請陳大人您來好生品鑒品鑒,莫要埋沒了人才啊。”
聽到吹簫絕技四字,原本瞇著眼的陳泉,這才緩緩睜開了眼。
先是笑瞇瞇地在跪在地上的美艷婢女臉上抹了一把,把手伸到鼻腔處使勁聞了聞。
而后,臉上露出一抹悲天憫人的神情,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。
“哎,既有此等絕技,確實不能埋沒。”
“而且本官這段時間,一直在苦心鉆研西域語,這不是巧了嗎?”
“再者說,這些胡姬遠在異國他鄉,孤苦伶仃,無依無靠,哎,老夫最是看不得這等情況。”
“若是真有一技之長,為她們尋個好去處,也是我輩分內之事嘛。”
周炳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,表面上,周炳卻笑得愈發恭敬:“大人高義!”
“其實今日請大人過來,除了讓大人散散心,也是想求顆定心丸。”
“那盧璘之事,說不定,根本用不著勞煩大人您出手。”
“年輕人,火氣旺,萬一他今晚沉不住氣,當場反抗,巡檢司的人就能直接將他拿下。”
“到時候,即便盧璘有功名在身,也是死罪。”
“也就不必再走學政衙門的流程了。”
陳泉聞,一臉擔憂地皺起了眉:
“話雖如此,可老夫聽說,魏大人對此子可是頗為贊賞,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夸贊他有經世之才。”
“哎,我身為魏大人的副手,若是公然和他唱反調,怕是不妥啊”
周炳聞,搖了搖頭,開口打斷:
“陳大人!”
周炳故作驚訝地提高了聲調,“莫非還不知道前些日朝堂上的事?”
“這些日子,朝堂上早就已經開始議論,魏大人調離臨安府后的新去處了。
“有宴首輔力薦,圣上有意讓他去戶部歷練歷練。”
“您說,這臨安府學政空下來的位置”
“陳大人您為官多年,勞苦功高,難道就不想再更進一步?”
看到陳泉的眼神越來越亮,周炳又添了一把火:
“這事,我姐夫那邊肯定是全力支持陳大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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