滔天的怒火,從萊恩的胸腔中爆發出來。
他再也無法克制,龐大的獅王獸軀瞬間顯現,向著森猛撲過去。
森卻只是微笑著,站在原地,動也不動。
在他面前,一道道粗壯的、黑色的藤蔓拔地而起,瞬間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,輕而易舉地擋住了萊恩的致命一擊。
“我說過,這是獻給‘雌母’的禮物。”
森的聲音,居高臨下地傳來,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。
“這種毒,只有在生命神的‘圣所’里,才能找到解藥。”
“現在……”
他的目光,穿過暴怒的雄性們,再次落在了抱住明施,渾身顫抖、淚流滿面的明曦身上。
“尊貴的‘雌母’,您愿意接受神的‘邀請’了嗎?”
扶風第一時間沖到了明施身邊。
他甚至沒有理會撲在明施身上、哭得渾身顫抖的明曦,那雙總是冷靜沉著的漆黑眼眸,此刻只剩下屬于醫師的、冰冷的專注。
他單膝跪地,修長的手指撥開明施頸部被汗水濡濕的金色鬃毛。
指尖之下,皮膚滾燙得嚇人。
一條條詭異的黑色藤蔓紋路,如同活物一般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從皮下瘋狂地向心臟的位置蔓延。
扶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他飛快地掰開明施的眼皮,那雙本該像森林湖泊般清澈的翠綠色眼瞳,此刻瞳孔渙散,蒙上了一層灰敗的死氣。
他俯下身,湊近明施的口鼻,一股極淡的、帶著一絲甜腥味的奇異香氣鉆入鼻腔。
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,甚至從未在任何古籍中讀到過的毒素。
它霸道,陰險,混合了至少十七種以上的神經麻痹成分與生命力吞噬物質。
這根本不是為了殺戮,而是為了折磨。
為了讓中毒者在清醒的狀態下,感受自己的生命被一寸寸啃食殆lg盡的極致痛苦。
“怎么樣?”
明沉冰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凍土里挖出來的。
扶風沒有回頭。
他松開手,緩緩站起身,動作里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僵硬。
他看著明曦抱著兒子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,看著周圍六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,最終,他吐出了最殘忍的判決。
“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合神經毒素。”
“它在吞噬明施的生命力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,平得沒有一絲波瀾,卻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都沉入了谷底。
“沒有專門的解藥。”
“他……活不過三天。”
三天。
這兩個字,如同兩柄淬了劇毒的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明曦的哭聲一滯,隨即爆發出更加凄厲的哀鳴。
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,所有的聲音都離她遠去,耳邊只剩下扶風那句冰冷的宣判,和兒子越來越微弱的喘息。
“不……不會的……”
“扶風,你救救他,你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”
她抬起那張沾滿淚痕的小臉,琥珀色的桃花眼里充滿了哀求與最后的希冀,死死地抓著扶風的衣角,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扶風看著她這副快要碎掉的樣子,喉頭滾動了一下。
他那顆被知識與邏輯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心臟,第一次感到了尖銳的刺痛與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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