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看到了正被明沉抱在懷里的明曦。
它的眼神,瞬間就變了。
那種懵懂,化作了全然的依賴與眷戀。
它發出“嗚嗚”的輕叫,從床上一躍而下,踉踉蹌蹌地跑到明曦腳邊,小心翼翼地,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,輕輕蹭著她的腳踝。
這是最原始的雛鳥情結。
對于這個被剝離了所有污染、重獲新生的靈魂來說,將它創造出來的明曦,就是它唯一的母親,是它生命中唯一的光。
然而,更重要的收獲,并非是這只意外獲得的、絕對忠誠的寵物。
明曦的臉色依舊蒼白,但她的眼睛,卻亮得驚人。
“大哥……”
她抓著明沉的手臂,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。
“我看到了。”
就在凈化完成的最后一刻。
在怪物的核心意識被徹底抹去之前,她讀取到了一片不屬于它的、來自更上層意志的記憶碎片。
那是一幅宏大而冰冷的畫面。
一片無邊無際的、被永恒冰雪覆蓋的極北之地。
風雪是黑色的,大地是凝固的。
在那片死寂世界的正中央,一座高聳入云的冰山之下,或者說,就在那冰山的山體之內——
一顆巨大到無法想象的黑色心臟,正被厚厚的冰層封印著。
它沒有跳動。
卻散發著足以凍結靈魂的、最純粹的惡意與污染。
那顆心臟,就是厄的本體核心。
那里,就是這個世界一切災厄與痛苦的源頭。
明曦不僅成功化解了眼前的危機,還反向獲得了敵人最核心的機密情報,并收獲了一只被凈化過的、擁有強大潛力的靈獸作為寵物。
局勢,瞬間逆轉。
她和大哥,從被動的防御者,變成了掌握了敵人位置的進攻方。
就在兄妹二人消化著這個驚人情報,心情復雜之際。
“首領大人,界河里的鮫人求見。”
鷹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沉穩而恭敬,卻無法掩蓋話語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。
南方的界河,在北方的古老地圖上,被稱為生命河。
此刻,這條河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。
明沉讓明曦好好休息,他獨自去往議事大殿。
他的腳步沉穩如初,一塵不染的白色羽衣下擺在行走間劃出冷靜的弧度,仿佛外界的喧囂與他無關。
然而,只有他自己知道,鏡片后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,翻涌著怎樣的風暴。
昨日還燈火通明、人聲鼎沸的城池,今天已是一片肅殺。
城墻上的篝火晝夜不息,映照著一張張凝重的臉。
家家戶戶的獸人,無論是高大強壯的熊族,還是迅捷敏銳的豹族,都在街心廣場上沉默地排隊,登記入伍。
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——界河。
城外,蜿蜒的土路上,一座座新建的鐵鋪拔地而起,日夜趕工。
“當!當!當!”的打鐵聲連綿不絕,火星四濺,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鐵腥味與汗水的咸濕氣。
一個土生土長的年輕狼族獸人,一邊擦著汗,一邊滿腹不解地對同伴抱怨。
“北方那么亂,跟我們有什么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