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暴躁的怒火毫無征兆地從雷的心底竄起,和他胃里的火混在一起,燒得他磨了磨后槽牙。
他豁然起身,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壓迫感,一步步走向坐立不安的鱔。
鱔感受到了那股逼近的、充滿侵略性的氣息,身體瞬間僵硬。
她抬起頭,正好對上雷那雙燃燒著怒火和不耐的虎瞳。
“你一個雌性,不好好待在自己家里,老往這兒湊什么?”
雷的聲音洪亮,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,每一個字都像石頭一樣砸向鱔。
鱔的臉色白了白,嘴唇動了動,卻沒能發出聲音。
雷看著她那副樣子,心里的火氣更盛。
他往前又逼近一步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,聲音壓低了幾分,充滿了威脅的意味:“老子警告你,別他媽的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。”
雷的聲音壓得很低,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威壓,“曦曦現在是我的伴侶,也是扶風的伴侶。你一個雌性,別總往她身邊湊。”
他的話,像一把粗暴的刀子,直直地捅進了鱔的心里。
“我只是……把小曦當朋友。”鱔的聲音有些干澀,她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。
“朋友?”雷嗤笑一聲,那笑聲里滿是輕蔑,“部落里的雄性,哪個不是擠破了頭想討好她?”
“但雌性……只有你這么殷勤,你以為你的心思,能瞞得過誰?”
他往前踏了一步,高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讓鱔幾乎無法呼吸。
“好好當你的雌性。”
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語氣是部落強者對弱者的施舍與教訓,“部落里的獵物和資源,都會優先分配給你們雌性。”
他頓了頓,粗暴的視線在鱔身上掃過,“你就該好好珍惜你是雌性,別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,讓人看了就煩!”
這番話,粗俗、無禮,卻也直接撕開了鱔一直以來用沉默和獨立維持的偽裝。
她在這個部落里,確實是個異類。
她不像其他雌性那樣有幾個伴侶有幼崽,也不熱衷于尋找強大的雄性伴侶,她只是默默地過著自己的獨身生活。
可這份平靜,在雷的口中,卻成了不識好歹的妄想。
雖然,自從明曦來到部落后,她也確實有一些妄想……
鱔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,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。
“我……我是小曦的朋友。”
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盡管有些顫抖,“在她最難的時候,是我在陪她。”
“朋友?”雷嗤笑一聲,那笑聲里充滿了鄙夷,“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雌性,也配當曦曦的朋友?”
“你能替她打跑來搶她的雄性,還是能替她打到過冬的獵物?”
“我……”鱔被堵得啞口無。
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,她的關心和陪伴,在這些雄性獸人眼中,確實一文不值。
看到她被自己說得垂下頭,雷心中的煩躁卻沒有消散半分。
他煩的不是她,而是她剛才被明曦拉住手時,明曦臉上那種真心的、對他從未有過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