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獅身上那滾燙而熟悉的溫度,讓她下意識地蜷縮過去,將臉埋進那柔軟的金色鬃毛里,尋求著最后的安寧。
祭司卡桑德拉的黑袍上,已沾滿了屬于她的香汗與津液。
他面無表情地將被她拉扯下的袍子重新整理好,撿起藤蔓上的面具,重新戴上。
他站在沉睡的美人與雄獅面前,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神像。
月光下,滿身芬芳的美人,正毫無防備地依偎在雄獅懷中,那份全然的信賴與依戀,刺痛了卡桑德拉的眼睛。
一股暴戾的、黑暗的嫉妒,轟然炸開。
這是……另一個雄性的味道!
他的神女,他的祭品,他的所有物,身上怎么能沾染上別的獸人的氣息!
卡桑德拉緩緩伸出手指,指骨之上,紅綠兩色的紋路瘋狂浮現。
一根覆蓋著猩紅血紋的墨綠色藤蔓,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,從他指尖悄然鉆出,帶著濃烈的殺意。
一點一點地,靠近那頭沉睡的雄獅的咽喉。
殺了它。
一個聲音在他腦中瘋狂叫囂。
殺了這個占據了神女心神的獸人!
藤蔓的尖端,幾乎已經要觸碰到雄獅頸部的動脈。
就在這時,屋子里那些純墨綠色的藤蔓突然劇烈抖動起來,仿佛在發出無聲的警告。
與此同時,祭司冷白手指上的綠色紋路,也爆發出強光,瘋狂地壓制著那些越來越艷麗、幾乎要滴出血來的紅色紋路。
兩種力量在他體內瘋狂沖撞。
“呃……!”
一聲痛苦至極的悶哼,從卡桑德拉的喉嚨深處溢出。
神性與魔性的交戰,在他的體內達到了頂峰。
他那挺拔如松的脊背,不受控制地彎了下來,戴著面具的臉痛苦地扭曲著。
他踉蹌著,赤足重重地向后退了兩大步,才勉強站穩。
“不……能……動他……”
屬于祭司本人那溫和而疲憊的聲音,斷斷續續地響起,帶著巨大的痛苦。
那個獸人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初的依靠,是她刻在心里的“伴侶”。
傷害他,就是傷害她。
這個認知,讓那股瘋狂的殺意出現了片刻的停滯。
抓住這個空隙,屬于祭司的意志猛然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。
“嘩啦——”
仿佛收到了指令,所有侵入石屋的藤蔓,無論是純綠的還是帶紅紋的,都在一瞬間瘋狂地倒縮而回,帶著不甘的躁動,悉數退回了院中的水井里。
卡桑德拉踉蹌著,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明曦,面具后那雙剛剛恢復清明的藍綠異瞳里,混雜著滿足、痛苦、后怕與無盡的渴望。
他轉身,高大的身影融入黑暗,消失在水井深處,只留下一室旖旎而危險的氣息,和雌性身上那些無法褪去的氣息。
扶風回來時天色已徹底沉下,夜風帶著幾分涼意。
部落里接連出現的幾起獸人血管無故爆裂的急癥,讓他心頭蒙上了一層濃重的不安。
那些獸人并非外傷,而是體內的血管在毫無征兆下詭異爆裂,涌出的血液帶著不祥的黑色。
他用藥物暫時壓制了傷情,但那股源自污染的腐敗氣息,卻像藤蔓般纏繞著他的心臟,讓他心底的不安愈發濃重。
當他推開院門時,這股不安瞬間攀升至頂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