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照片無聲地宣告著,這短暫的一年,她的存在對于顧長歌而,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部分!
然而此時此刻,所有的柔情蜜意,所有的光與暖,頃刻間都化作了淬毒的利刃,刀刀見血地揭露著她對他犯下的每一樁、每一件無可寬恕的背叛與辜負。
可即便如此,蘇清現在能抓在手里的,也只剩下這冰冷刺骨的相冊了。
冰冷的雨絲開始密集飄落,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無邊的鉛色浸透。
這幾天的大雨,傾盆而下。
靈堂外,一排排名貴的轎車無聲排列,清一色穿著昂貴黑色葬服的人們魚貫而入,又面無表情地匆匆離去。雨水順著華麗的傘骨滴落,混入青石板路的縫隙里,帶走了浮于表面的哀悼。
這些人大多不識靈柩中的顧長歌為何許人,但能讓蘇氏集團掌權者登報訃告,排場如此,可見逝者在其心中的分量。
為博得蘇總一個印象分,趨炎附勢的上流圈子自然愿意來這場面上走一遭。
一時間,小小靈堂外豪車云集,熙攘往來、衣香鬢影,不知情的還以為哪位政商巨頭隕落了。
但越是這般聲勢浩大,空氣中彌漫的涼薄與悲戚便越是刺骨。
環顧四周,顧長歌唯一的至親,竟只剩名義上的妻子蘇清。
其他人,帶著精致的妝容和得體的假面,其來意昭然若揭。
蘇清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、揉搓、抽痛。
相冊里那鋪天蓋地的、屬于她的影像,帶著灼人的溫度再次燙在心頭。
她突然醍醐灌頂。
錯的從來不是她離不開顧長歌的溫柔,而是是她被偏見蒙蔽的雙眼,從未看清顧長歌早已用全部的生命交付于她這片貧瘠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