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一個昏君,不上朝,就是皇帝最大的慶幸。
他從一個密道口出來,發現梁師成守在門口,忠心耿耿。
“陛下,沒人發現,但以后陛下要是出宮,還請記得歸來的時間,不然那些官罵起人來,實在難聽!”
梁師成看似規勸皇帝,其實眼睛卻飄向身邊的高俅,帶有責怪之意。
高俅嘿嘿一笑,卻不說話。
他和梁師成的關系表面上是不錯的。
梁師成備受皇帝寵信,負責出外傳宣皇帝詔旨,雖然名為宦官,但權柄很大,在外邊有隱相之名。
就連蔡京有時候都要巴結他,以交換某些利益。
有了權柄,就想給自己找個好的出身,所以他自稱是蘇軾的遺腹子。
而高俅,作為曾經在蘇軾門下的書童,跟他自然有幾分親近。
他抱拳,當做是給梁師成賠個不是。
“高某下次跟官家出去,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,梁大人莫怪!”
見蔡京服軟,梁師成才微笑點頭。
“行了,你也回去吧,朕小睡一會!”
皇帝昨夜辛苦耕耘,已經腰酸腿軟,加上心虛,趕緊讓高俅滾蛋。
高俅知道皇帝害羞的心理,笑著謝恩告退。
梁師成趕緊扶著皇帝,十分謙恭。
他在外邊雖然跋扈,可是在皇帝面前,卻如一條忠誠的老狗。
“陛下,那王仔昔跪在宮門前,求見!”
梁師成看似漫不經心,提起一個人的名字。
宋徽宗本來愉悅的心情,登時變得難看無比。
他以前十分信任王仔昔,可是自從吳曄出現以后,這個名字已經有段日子沒聽過了。
一切的導火索,都是因為他和吳曄斗法,被揭穿所謂的神通,只不過是戲法。
尤其是最后一次,吳曄預北方的戰事成功,一戰封神。
他王仔昔,自然也成為吳曄登天的踏腳石。
本來在皇帝這里失寵,王仔昔默默消失就好,這些年許多人來過,也有許多人走過……
作為一個道士,被皇帝信任幾年,所得財富也是別人一生消耗不盡。
可是嘗過權力的滋味,又有幾個人甘心退隱?
所以就有了王仔昔在宮前跪求皇帝回心轉意的掙扎。
不過他這行為,卻讓皇帝更加惡心,梁師成看到皇帝的模樣,低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。
“這位先生啊,大概是借著酒勁過來的,昨夜臣聽說他還借酒辱罵通真先生,對陛下也多有責怪……”
梁師成低聲,將一些半真半假的語告訴皇帝。
皇帝果然暴跳如雷。
“這妖道大膽,居然敢在背后非議朕,朕不怪他謊報年齡,妖惑眾,欺君之罪就已經是朕仁慈了。
來人,去宮門口給朕扒掉他身上的法衣,丟到牢里去!”
“是……”
聞訊而來的禁軍,領了皇帝的命令,馬上前往宮門逮捕王仔昔去了。
……
皇帝一拂袖,怒氣騰騰朝著寢宮福寧殿去。
但是走到半路,皇帝停下腳步,思索著,臉色陰晴不定。
讓王仔昔入獄,是他忍無可忍的選擇。
可是從王仔昔延伸出去,他卻也對自己的選擇多了一些思考。
王仔昔以預聞名,也敗在預之上。
這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,吳曄的臉,自然而然浮現在皇帝眼前。
吳曄受寵,同-->>樣是因為預……
自己信任的金門羽客,通真先生,會不會……
所謂猜疑的種子,一旦種下就不可遏制。
他轉身,又朝紫宸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