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漫長而難耐。
程念影緊緊咬住下唇,咬得久了,便留下了齒痕。
傅翊伸手掰住她的下巴:“怎么咬自己?”
程念影牢牢抓住他的手臂,指甲用力得幾乎陷入肉里,仍舊一聲不吭。
……為何與她曾見過的不相同呢?
嗯這樣久這樣久。
該很快就過去才是啊。
“疼?”傅翊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。
有一些。
因著沒吃藥的緣故,她的疼痛會被放大,其余感知卻會變鈍。
傅翊屈指撫過她額前汗濕的發:“不說話我便當做你不疼了。”
淺嘗輒止驟然變成了更肆掠的撻伐。
如被巨浪卷挾,程念影霎時松開了緊扣的牙關,細碎的聲音跟著溢出來,其余遲鈍的感知,在一次比一次更強烈的相擁中被逐漸描繪清晰。
疼痛被沖刷,變得模糊,直至完全被打碎。
她本能地想要將傅翊抱得更緊。
傅翊卻強勢箍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:“這只手不能動。”
可是她會有抓不住的感覺。
程念影眼底浮動出一絲委屈。
傅翊盯著她輕笑一聲,大掌將她的腰肢托起,如此便貼得更緊。
程念影也順勢用未受傷的那只手完全勾住了傅翊的脖頸。
這樣便不會再有不斷下墜的錯覺了。
程念影吐著氣,埋首在傅翊的肩頭。
燭火搖晃,她轉過臉,瞥見了男人頸間突起的青筋。丹朔郡王養尊處優,皮膚白,那白與猙獰的青,便形成了極致的反差。
程念影的瞳孔微微渙散,恍惚地上去舔了一口。
……
門外。
茫然向外走的秦玉容被叫住了。
“去哪兒?”
“我……我出去待著。”
“你是新來的丫鬟?叫什么?”
“清蘭。”
“守著吧,主子興許要用水的。”
秦玉容僵著在臺階前坐下,如坐針氈。
眼見天邊隱隱約約有了晨光,門內終于是傳來了男子低啞的聲音:“拿水。”
秦玉容被人推了一把,這才踉蹌著起身。
她恍惚心想……不是說丹朔郡王病弱嗎?
水聲嘩嘩。
傅翊虛攏著衣袍,立在那里,身影拉長落在絲綢屏風上。
“別讓她那只手碰水。”
秦玉容聽見他囑咐丫鬟。
她本能地抬頭望了一眼,怔住。剝離白日那隱隱的威勢后,如今隨意攏著衣袍的丹朔郡王,反而更叫人本能地生出臉紅心跳之感。
秦玉容壓下這種怪異的感覺。
而后就聽見男人笑道:“你教得很好啊。”
秦玉容緊張萬分,連話都不敢接,只一味將頭埋低。
就這么難捱地不知杵了多久。
程念影被人扶著從里間出來了。
匆匆一瞥,只能瞥見赤足在厚厚地毯上留下的水跡,還有她足腕上隱約可見的印痕。當是握出來的。
秦玉容別開目光,更覺難捱。
“出去吧。”傅翊接過了程念影的手。
秦玉容聞聲,連忙跟著人往外走。
身后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。
“我不必郡王來扶。”
“嗯,嗯,我知曉你有力氣。只是若此時都不來扶你,我豈算得什么好丈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