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念影裝模作樣地從箱底翻出來,然后才返到傅翊身前:“那日說的荷包。”
傅翊定睛一看。
上繡鴛鴦戲水,針法細密嫻熟,就與那護身符的走線一樣……精致過了頭。
傅翊:“哦,原來是此物,我都已然忘記,沒想到娘子還記掛心頭。有心了。”
想到自己即將多一段金線,程念影的笑容都真切許多:“我給郡王系上吧。”
傅翊……并不是很想要系在腰上。
但他話還未說,程念影已經積極地湊到了他身前,連用膳這事都往后稍了稍。
她彎腰低頭,手指翻飛,轉眼就給傅翊系好了。
傅翊:“……布菜吧。”
木荷挪了挪僵硬的腿,終于是有了她插得上手的地方。
但也就僅限于此了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傅翊屏退了他們,看起來是還有些私底下的話要與郡王妃說。
木荷忍不住提醒道:“世子妃還在等郡王妃過去。”
程念影詫異:“世子妃?”
“我大哥傅誠的妻子。”傅翊解釋了一句,隨即轉頭看向木荷,“那你去跟前伺候吧。”
木荷喉間哽了哽,福身應道:“是。”
“世子妃來做什么?”程念影問完就想到了結果,“來探望你?”
“算不上探望,送些東西,說幾句話就會走。”傅翊顯然很習慣這樣的過程了。
“先吃東西,不必急。”傅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筷子。
程念影心下了然。與父母都不親近,與大嫂自然也不親近了。
不過她倒是想了起來……武寧侯府怎么沒有派人來問候呢?
程念影悶頭吃了一口食物。
下一刻,她愣住了。
但她很好地掩飾了這一刻的怔愣,待抬起臉,便又神情如常了。
程念影問:“郡王平日飲酒嗎?”
“從前還飲過,往后應當是不會飲酒了。”
是,他病著。
指望他醉了從他口中問一些話不大可能。
程念影便干脆地提起了話茬:“我在宮中遇見了兩個王爺。”
傅翊:“他們與你說話了?”
“說了,一個還說了你壞話。”
傅翊笑瞇瞇地追問:“哦?說我什么壞話了?”
“他說你是佞臣。”程念影說完,抬頭看他。他臉上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。
“哦,那想必是梁王說的了。”
“他與你有仇?”
“嗯,有。”
“梁王叫什么?”程念影的問題突然一個大拐彎。
傅翊笑得更開心:“怎么?娘子要替我記下這個仇,在佛前告他一狀嗎?”
程念影:“……嗯。”
“梁王大名鐘定川。”
“那與他走在一處的睿王呢?”
“鐘茯。”
“昭寧公主又叫什么?”
“女子姓名,我豈會知曉?”
“太子呢?”
這才是程念影真正想問的。
“鐘定元。”
沒有一個與“沭”相干的。
程念影略有些失望。
不過為顯這番對話并不怪異突兀,她接著問了:“睿王和梁王的封號為何不同?”
“梁是封地名,梁王有自己的封地。”傅翊頓了頓,反問:“是不是還覺得他們的名字也各有差異?太子與梁王同屬定字輩。而睿王,他只是陛下的侄子。”
程念影覺得這番話還是很有些用的。
皇室里的人太多,她不怎么弄得明白。皇室里的種種規矩,她從前就更未接觸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