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三娘一雙狐媚的眼睛,不禁掃向高陽那帶著面具的臉龐,出聲道。
“這位公子好魄力,竟敢壓豹子,這豹子可是上百局都難得一見的稀罕物,更別說公子壓的還是具體點數!”
“這若是押中了,那我青云坊便要賠十八萬兩,可謂是一筆震驚長安的天價之銀!”
“但這概率……太低太低,風險也是極大,高二公子,您……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?”
胡三娘笑著道,那雙妖艷的眸子便一直都盯著高長文與身后的高陽,紅唇隨著說話,極為誘人。
這骰盅之下,必是豹子無疑。
但她絲毫不慌,因為她自幼便學千術,師承江湖顯赫一時的鬼手,她這一雙手自幼便嬌嫩,此后二十年,更是一直都以各種珍貴藥材沐浴浸泡。
而這換來的,便是這雙手驚人的控制力!
莫說一些細微之物,哪怕是一根頭發絲,她也能在開盅的瞬間,神不知鬼不覺地改變骰子點數!
這也是她最大的底氣!
否則,她怎么可能敢明知高長文帶來了一個高手,還要與他一賭?
二樓。
季梆鐵透過窗看著樓下,嘴角泛起一絲冷笑。
胡三娘的本事,他心里十分清楚,堪稱賭遍長安無敵手,這高長文……完了!
“考慮個屁!”
高長文也按耐不住了,迫不及待地拍桌叫道,“少在這兒磨磨唧唧的,趕緊開盅!”
他此刻對高陽已是盲目的崇拜,見胡三娘一再拖延,只當她是心虛。
胡三娘被高長文這么一嗆,臉色微變,但很快又恢復那副嫵媚模樣。
這時。
“且慢!”
人群之中,一道略顯顫抖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擠了進來,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張銀票,出聲道。
“我……我也要押!”
“在下趙銘,愿以全部身家三百兩,跟隨高二公子押注——豹子,三個四!”
轟!
此話一出。
現場頓時一片嘩然!
“高長文押一萬八千兩也就算了,這哪來的小子也掏出三百兩押具體豹子?”
“今天這是怎么了?一個比一個敢賭!”
“這趙銘我認識,城南趙家的獨子,家道中落,聽說被人陷害,祖宅都抵押出去了,老婆也要沒了……”
高長文也愣住了,上下打量著趙銘:“嘿,你小子倒是雞賊,眼光不錯,但這三百兩可不算小數字,你就不怕輸了?”
趙銘慘然一笑,對著高陽和高長文深深一揖:“不瞞高二公子,在下被奸人所害,眼下已是走投無路,家中祖宅抵押殆盡,就連妻女都要被奸人所占。”
“這三百兩,是在下最后的希望。”
趙銘抬起頭,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光芒:“這幾日我在青云坊,從五百兩輸到只剩這些,深知十賭九輸的道理。”
“但今日見高二公子請來高手砸場,在下愿意跟著賭上這一把——要么贏回祖宅,保全家人,要么……血濺這青云坊,也算是個了斷!”
他轉向胡三娘,咬牙道:“胡老板,我能跟著下注嗎?”
胡三娘先是一怔,隨即嬌笑出聲:“當然可以,開門做生意,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?”
“還有沒有要下注的,大可來押!”
胡三娘巴不得多幾個人跟著送死,到時候賠得他們傾家蕩產,正好殺雞儆猴!
“我押一兩豹子!”
“我押三兩雙,幾十把都難出一把豹子,這絕無可能!”
一時間。
圍觀之人,也有不少前來下注,但金額卻都并不大,遠不如趙銘。
高陽不禁多看了趙銘一眼。
這趙銘雖處境窘迫,但眼神清澈,不似奸猾之徒,看來也是真沒招了,這才來到青云坊試一試。
但還算聰明,知曉跟著他們的機會大一些。
“既如此,買定離手。”
胡三娘拖長了音調,一雙修長嬌嫩的玉手,也要朝著骰盅而去,她眼里的笑意,也越來越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