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了……
這下……真完了!
呼衍骨都看著面色淡漠,冷酷如鐵的高陽,心態瞬間崩盤。
偏離十度……則死!
并且還有這么多的匈奴向導,并非只有他呼衍骨都一人。
他暗中使壞,豈不是死路一條?
這下,該如何是好?
呼衍骨都嘴唇一陣干裂,盯著面前的高陽,盯著面前的胡楊樹,銅盤,感到一陣深深地絕望。
活閻王大破瑯琊王庭那夜,為了活著,他主動朝高陽跪了。
因為在他眼里,人只要活著,那終有一日會有報仇的機會,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。
縱然不能報仇,但他呼衍骨都是被大乾生擒,無力回天,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負擔。
所以縱然被俘虜回長安城也無所謂。
因此他很干脆的朝高陽跪了,螻蟻尚且偷生,那又更何況是他呼衍骨都?
呼衍骨都跪的坦蕩。
他跪的毫無心理負擔。
但從高陽朝他詢問蘇丹大沙漠后,他面上不動聲色,實則心底掀起一陣滔天駭浪。
他敏銳的察覺到,高陽對河西之地有更大的圖謀。
雖然高陽沒有明說,但又是詢問方位,又是詢問水源,這除了二擊河西,還能是什么?
這一次,他坐不住了。
他自然知曉蘇丹大沙漠的一切,對這一片大乾生懼的大漠,他呼衍骨都卻再熟悉不過。
但他呼衍骨都豈能真的為了茍延殘喘,出賣自己人?
他還有多少年可活?
因此他決意不惜一死,也要引高陽大軍入坑。
如此,縱然是死那也值了。
所以他姿態放的更低,對高陽越發謙卑,舔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,只為換取高陽的信任。
但現在,一切的一切全都超出了他的預料。
為活閻王帶路的匈奴向導并非只有他一人。
他有骨氣,不懼為匈奴一死,但那別的匈奴向導呢?
這出身西域的姐弟呢?
那就更別說眼前的駱駝,胡楊,沙蟻,以及預測黑沙暴的銅盤……
自己若死,這幫叛徒卻可能得利!
呼衍骨都眸子中閃過一抹掙扎,神色極為復雜。
“不錯,高相說得對,偏離一度那就偏了幾里地,十度那還了得,那必是其心可誅,當斬!”
“高相英明!”
“有了高相這些準備,我軍橫跨蘇丹大沙漠,又有何難?”
眾將心中大定,眼里再無對蘇丹大沙漠的擔憂和畏懼,相反信心十足,如打了雞血一般。
高陽也自信的笑著道,“三重準備之下,本相自認有九成的把握,橫跨蘇丹大沙漠,拿下河西之地。”
說到這,高陽特地朝外喊了一聲,“來人,取圣旨!”
“是!”
圣旨?
眾將一臉茫然,不明所以。
很快。
圣旨取來,高陽一把將其握住。
“樸多,你可記得本相曾答應了你什么?”
高陽一語落下,樸多瞪大眼睛,渾身都在顫抖。
“高相,難不成是陛下封賞的旨意?”
高陽笑著道,“不錯!”
“樸多上前接旨!”
“末將接旨!”
樸多滿臉激動,跪下接旨。
眾將也紛紛跪下。
高陽手持圣旨,高聲道。
“玄水河套一戰中,你身先士卒,隨本相率八百鐵騎,突襲匈奴大單于老巢,立下赫赫戰功,河西一戰中,你孤身擒瑯琊王妻嗣,再立大功,此等大功若不封侯,豈不寒了三軍將士的心?”
“故陛下特賜你為長驅侯,為三軍榜樣!”
轟!
伴隨著高陽的聲音,所有人全都驚呆了。
樸多愕然抬頭。
眾將也紛紛跟著震驚抬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