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內。高陽的聲音響起,直接令謝安然不會了。要拋開世俗的偏見……這些在高陽的眼里,都并非是缺點,那難道還成了優點?謝安然美眸充斥著怪異,半晌才說道,“民女倒是沒想到,高大人的口味竟然如此奇特……”“尋常人對克夫女子,生了孩子的女子避之如虎,高大人反倒更興奮了。”高陽目光看向謝安然,干咳兩聲。“本官確實跟別人不同,這些在本官的眼里,那都不是扣分項,而是加分項。”“年齡大,那也是優點!”謝安然:“……”這要是尋常人,謝安然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。但面對高陽,尤其是現在還有求于高陽。謝安然臉上只能露出一抹笑容。“高大人所說,民女定當銘記于心。”“不過民女此行前來,還是為了白玉糖的生意,懇請高大人指點一番。”謝安然出聲道。高陽沒想到,這謝安然面對他這樣的調戲,居然還能忍。這著實讓他很有些詫異。此女,不一般啊。這倒勾起了他的興趣,跟這樣的聰明人合作,倒也不錯。高陽看向謝安然出聲說道,“謝家主,該說的本官都說了,你這樣讓本官很難辦啊。”謝安然聞,眼前驟然一亮。很難辦,那就不是不能辦。天下做生意,尤其是送禮,最怕的就是一口回絕。謝安然果斷的出聲道,“長安東頭,有一座老宅對高大人一見鐘情,不知高大人意下如何?”高陽面色不變,直接開口訓斥道,“本官豈是那種人,謝家主,你看錯人了。”“此事切莫再提,否則讓朝中御史知道了,本官必定遭到彈劾!”“大門鑰匙記得派人送來,本官要將其充公,以儆效尤!”謝安然:“……”“這是自然。”接著,謝安然開口道,“還請高大人指點一番。”高陽端起一杯茶,目光直視著謝安然。他淡淡的道,“既然謝家主如此客氣,本官就再多說幾句。”“謝家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,這筆生意都不會虧。”一落下,謝安然瞳孔一縮。高陽這一番話,信息量太大。“天下亂局,大楚和大乾之間的沖突,不過只是個縮影,未來七國會全面爆發戰爭。”“七國大戰,人馬做墻,黃金鋪路,戰爭拼的就是國力!”“但錢從哪來?”“戰爭絞肉機,不光是對普通的將士而,對天下商賈,亦是如此!”“士農工商,世家和朝廷百官和帝王共治天下,難以下手,百姓一旦下手太狠,便會掀起浩浩蕩蕩的起義。”“四大群體,唯有商人的地位最低,他壓榨百姓,素有無商不奸的惡名,地位低,錢多,還招人恨。”“縱然殺了,滅其滿門,充盈國庫,也不會有人說什么,只會說該死,殺得好!”“謝家主,你可明白本官的意思?”嗡!高陽這一番話,在謝安然的心中驟然掀起一陣驚濤駭浪。國庫撐不起來戰爭,那就搶,四方天下,無人不可搶!商賈地位低,還遭人恨,一向是戰爭爆發的第一目標!天下太平,帝王尚且不會下手,但一旦天下大亂,國庫無錢……謝安然心里一陣沉重。高陽又淡淡的道。“天下分陰陽,有黑就有白,若有皇家背景,那就不是巨大的危險,而是一場百年難有的天大機遇!”“陛下不會干竭澤而漁的事情,本官朝中樹敵太多,也需要盟友和辦事的手下。”“本官對敵人下手夠狠,恨不得滅其滿門,但對盟友,一定是共贏。”“這以后,還會有更大的生意,白玉糖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。”“這番話物超所值,至于謝家主信與不信,這就全看謝家主自己的判斷了。”說完后,高陽也是大步離開。謝安然則在福伯的帶領下,一路出了定國公府。但高陽的話,卻不斷的在謝安然的腦海中嗡嗡作響。高陽說的很清楚。天下大局將變,商人將變的十分危險。尤其是高陽成了戶部尚書,他的不擇手段之下,誰能幸免?一層皇家身份,這將是全族性命的保障!并且更龐大的生意,還在后面,武曌不僅自己要動手,還需要他們動手。如果這是真的,縱然謝家付出巨大的代價,那也值得。但若是假的……謝家將徹底走向沒落,甚至泯滅于史書!活閻王素來狡詐,坑死人不償命,她到底該不該搏一搏?謝安然眉頭蹙緊,陷入巨大的糾結。一旁的青衣婢女開口道,“大小姐,這活閻王說什么了?”謝安然語氣幽幽,看向遠方道,“他給本小姐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。”“事關謝家全族上百人的命運。”青衣婢女聞,一陣吃驚。謝安然沉默片刻后,猛然深吸一口氣,眼神堅定。“傳家主令,召集謝家在外所有子弟,不管現在身在何處,在做什么,限他們兩日之內趕赴長安!”“我要開謝家族會!”“不到者,逐出族譜!”謝安然說完后,便大踏步的上了馬車。身后的青衣侍女滿臉震驚,她心里清楚。這個命令一出,整個謝家都會陷入一陣巨大的風暴!“……”與此同時。高陽深吸一口氣,朝著關押楚青鸞的房間走去。縱然是常年為國爭光,拿下不少金發大洋馬的高陽,也有點緊張。一旦見到了楚青鸞,那就只有兩種情況。禽獸,亦或者禽獸不如。但這禽獸不如,他必不能當!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