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四百余風字營士兵,以劉靖和柴根兒為刀刃,結成兩支鋒矢陣。
與魚鱗陣的攻守兼備不同,鋒矢陣是純粹的進攻陣型,非常極端。
鋒矢陣多用于重甲騎兵,步兵卻很少用。
因為步兵沒有騎兵那樣的高機動,一旦攻勢受阻,則會被敵軍圍而殲之。
“破敵!”
劉靖大吼一聲,高舉大盾,緩步上前。
轟轟轟!
雙方不斷靠近,沉重地腳步聲使得黃土地面都微微震顫。
“重頭箭,仰角兩分三寸,放箭!”
“放箭!”
當雙方進入一百五十步,不約而同的響起大喝。
唰!
密集的箭雨自兩邊陣中飛出,落入對方陣中。
咚咚咚!
劉靖高舉大盾,只覺大盾上像是被數柄鐵錘砸中,發出沉重的聲響。
“啊!”
與此同時,雙方陣中都傳來慘叫聲。
一百五十步的距離,四石步弩雖破不開鐵甲與紙甲,但破開皮甲與藤甲卻沒問題。
一輪強弩齊射過后,就沒了動靜。
直到接近五十步,雙方弓箭手開始互射。
劉靖頂著箭雨,悶頭往前沖。
四十步、三十步、十步……
下一刻,雙方終于短兵相接。
劉靖左臂猛然發力,借著身體的重量,手中大盾狠狠撞向前方。
砰!
兩盾相撞,恐怖的力道頓時將正對面的守軍撞倒在地。
劉靖趁勢突入陣中,右手陌刀橫掃而出。
迎面而來的長槍,與陌刀碰撞在一起,頓時發出清脆的咔嚓聲,紛紛被斬斷。
須知,長槍槍桿韌性極強,由此可見劉靖力道之大。
單手持刀到底不順暢,劉靖干脆一把將大盾扔掉,雙手握刀,左劈右斬,如入無人之境。
眼見自家監鎮又殺紅眼了,后方左右兩側的李松與狗子叫苦不迭。
跟上吧,陌刀那么長,揮舞之間,容易被誤傷。
自家監鎮的神力,他們可太清楚了,一旦被陌刀砸到,不死也沒了半條命。
可不跟上吧,萬一有個好歹,他倆這個親衛,也算是干到頭了,就算監鎮不怪罪,三哥也得活剮了他們。
沒法子,李松與狗子只能咬緊牙關,硬著頭皮跟上,舉起大盾,護在劉靖左右,為他擋下可能射來的冷箭和長槍,同時還得堤防自家監鎮揮舞的陌刀。
另一邊,柴根兒雖不如劉靖神勇,但依然稱得上一句猛將。
兩柄骨朵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風,砸在大盾上,立即凹陷下去一片,恐怖的力道讓持盾守軍節節后退,如一頭蠻牛硬生生撞開守軍的軍陣。
鋒矢陣,充當刀刃之人必須勇猛。
否則,破不開敵方軍陣,那就是在送死。
軍陣后方督戰的張煥神色驚懼,從雙方短兵相接,不過短短十來個呼吸間,魚鱗陣就被鑿穿了大半。
那個手持陌刀的賊人,簡直如同霸王在世。
陌刀揮舞間,無一合之敵。
忽地,一道嗜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目光的主人正是那名手持陌刀的賊人。
一時間,張煥彷佛被一頭蠻荒猛獸盯上,刺骨的寒意順著尾椎骨直沖天靈。
下一刻,就見對方朝著自己的方向沖來。
擋在前方的士兵,如同紙糊的一般,在陌刀之下紛紛倒下。
嘶!
張煥只覺頭皮一陣發麻,連連后退了幾步,口中喊道:“弩手,快放箭,射死他!”
負責弓弩手的百夫長勸道:“不成啊都尉,眼下放箭會誤傷陣中的弟兄。”
“讓你放箭就放箭!”
張煥此刻哪里管得了這么多,大吼一聲。
“這……得令!”
百夫長略一猶豫,最終還是點頭應道。
很快,二十余張強弩對準劉靖的方向。
“放!”
錚!
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響起。
“監鎮小心!”
時刻關注戰場的狗子與李松二人,在見到前方弩手對準劉靖時,便出聲提醒,同時快步上前,豎起手中大盾,將劉靖嚴嚴實實的遮擋在后方。
唰!
箭矢激射而來。
七八名守軍應聲倒下,倒在地上發出凄厲的哀嚎。
他們怎么也沒想到,沒死在賊人陌刀之下,卻被自家袍澤的箭矢射中。
篤篤篤!
箭矢射在大盾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嗯!”
李松悶哼一聲,身形晃了晃。
劉靖循聲望去,只見一根箭矢穿透胸甲,深深扎在李松的右肩之上。
為了護衛劉靖的安全,他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大盾之外。
劉靖忙問道:“李松,可要緊?”
“皮外傷,不礙事。”
李松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,旋即揚起手中橫刀,揮刀將箭桿斬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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