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面之上,浩浩蕩蕩的艦隊逆流而上。?z¨x?s^w\8_./c_o.m-
沿途漕船、漁船紛紛避讓。
只因艦隊大頭的戰船之上,高掛一個楊字大纛。
今日,是吳王楊行密出殯的日子。
楊行密是廬州人,自然要落葉歸根,安葬在廬州。
地點在長豐縣吳山鎮,為此吳山鎮被楊渥改名為吳王鎮,并修建吳王廟,方便往后供奉祭祀父親。
對此,不知情的人只當楊渥孝順,而知道內情的人,則嗤之以鼻。
真要這般孝順,會在孝期內設宴飲酒,蹴鞠耍樂?
瞧瞧人家尋陽長公主,那才叫真孝順。
艦隊中心,眾星捧月著一艘巨大的畫舫,畫舫一改往日的奢靡,掛滿了素白的麻布。
畫舫三樓,數個三足螭龍銅爐散發出滾滾熱浪,屋外江風呼嘯,屋內卻溫暖如春。
楊渥斜臥在軟榻之上,身邊環繞著數名身姿窈窕,貌美年輕的婢女。
或揉肩,或捏腳。
其中一名婢女,端起酒杯飲了一口,旋即俯下身,印在楊渥的嘴上,來了一個皮杯兒。
啵!
唇分,牽起一道銀絲。
恰在這時,侍從的稟報聲在門外響起:“大王,徐指揮求見。”
被攪了雅興,楊渥心下不喜,不過徐溫給他的感官還算不錯,于是吩咐道:“讓他進來。”
說罷,他揮揮手,屏退左右婢女。
下一刻,艙門被推開,徐溫款步走了進來。-蘭,蘭′聞,血^-耕_歆¢嶵^快\
不得不說,徐溫此人賣相確實不錯,容貌白凈,一張國字臉,濃眉長髯,姿態挺拔,步履翩翩。
“下官見過大王!”
來到軟榻前,徐溫緩緩躬身,雙手向前畫圈,環抱于胸前,深深地唱了個大喏。
這番恭敬的姿態,讓楊渥極為受用。
要知道,楊行密麾下的官員將領,大多都看不起他,見面也只是敷衍的拱拱手,而徐溫每每相見都恭恭敬敬的行禮,兩相對比之下,他自然會親近徐溫了。
“徐指揮不必多禮。”
楊渥一手虛抬,問道:“所來何事?”
徐溫卻并未起身,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態,正色道:“下官方才接到密報,稱鐘傳突發惡疾,臥病在床,恐命不久矣。”
“果真?”
楊渥蹭的一下坐首身子,雙眼放光。
自接任淮南節度使后,左右官將的輕視,讓他心中憋著一股火。
他想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,來狠狠打這幫人的臉,同時穩固自己的地位。
舉目西周,最好捏的柿子就是鐘傳。
他雖看不起錢镠,可也不得不承認,錢镠確實有兩把刷子,想他父親何等英豪,可這錢镠與其父交戰十余年,雖勝少敗多,卻能一首固守兩浙,足見其手段。
而福建、嶺南太遠,且過于貧瘠,實在看不上眼。!微-趣+曉.稅*惘-,埂-歆\罪?筷_
相較之下,鐘傳就不同了。
此人就是個書呆子,占據江西之地,不募兵不囤糧,反而興修佛寺,大肆招攬讀書人。
這年頭,招攬恁多腐儒有甚用?
既不能上陣殺敵,又不能耕田種地,憑白浪費糧食。
所以,楊渥很早之前,就將目標選在了江西,眼下鐘傳病危,正是進軍江西的大好時機。
至于楊行密臨終前讓他隱忍數年的遺,早就被他拋諸腦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