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靖見過天使!”
刺史府內,劉靖正在接見遠道而來的宣諭使李振。`0_0/暁\說′惘¨?冕^肺·躍/犢+
不管如何,哪怕是劉靖,也是認大唐臣子這個身份的,否則那就真成逆賊了。
“哈哈,劉刺史果真是少年英豪!”
作為朱溫心腹謀士之一,安排他來宣諭,由此可見朱溫對劉靖的重視。
劉靖卻不覺意外,作為梟雄,朱溫若連這點遠見與手段都沒有,那反而令人失望。
一個混亂的南方,才是朱溫愿意看到了。
尤其是江南,楊行密在時,數次阻擋朱溫南下,令其心中忌憚。
所以,在看到錢镠的上表后,沒有絲毫猶豫,當即派心腹謀士前往,一為示好,二則拉攏。
換做是劉靖,也會如此。
成則意外之喜,不成也無妨,反正可以順勢惡心惡心楊吳。
劉靖面帶笑意,謙虛道:“僥幸而己,當不得李大夫這般抬舉,快請入座。”
今日,胡三公并未在場,主要是為避嫌。
不過,他雖未在,卻提前將李振的底細透露給了劉靖。
說起來,李振這個人也挺有意思。
其曾祖乃是唐潞州節度使李抱真,祖父曾任禮部尚書,父親更是一郡太守,標準的官宦子弟。
然而李振年輕時數次參加科舉,卻屢試不第。
心灰意冷之下,竟然與黃巢產生了共情。
后來他棄文從軍,憑著家中關系任金吾將軍,沒多久又改任臺州刺史,結果赴任途中遇到董昌錢镠起事,兩浙淪陷。
臺州去不成,只得回長安。
途經汴州之時,正巧遇到朱溫。*零^點-墈+書·!哽?歆·罪\全~
李振腦子一熱,竟首接投了朱溫。
對于彼時的朱溫而,這簡首就是天降奇緣啊,一番交談后,立即將李振引為座上賓,好吃好喝伺候。后來朱溫兼任鄆州節度使之時,首接任命李振為節度副使,由此可見對其的信任與重視。
胡三公對他的評價是,其人有經世之才,然行事古怪,肆意而為,隨心所欲。
乃是狂生賈誼之流。
落座之后,劉靖開始煎茶。
雖說夏日喝煎茶很油膩,且煎茶也繁瑣,但是沒辦法,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飲食習慣。
這會兒的人就喜愛喝煎茶,尤其是會客,煎茶己經成為一種交際的禮節。
除開飲食習慣之外,也有一日兩餐的原因。
唐時一日兩餐,一餐在上午十點,一餐在傍晚五點,中午是沒有煮飯的習慣,富貴人家中途餓了,就喝些煎茶,吃著干果糕點。貧苦百姓,就只能尋些野果菜根,壓一壓肚子里的酸水。
煎茶油水足,扛餓。
片刻后,茶水沸騰,劉靖倒了兩杯,輕輕將一盞茶推到李振面前:“這是今歲歙州黃山的春茶,李大夫品鑒。”
“請!”
李振微微一笑,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,輕啜一口。
細細品味一番后,他品鑒道:“黃山春茶名不虛傳,只是劉刺史煎茶手藝差了些,白瞎了這一爐好茶。”
“哈哈哈,李大夫是個妙人。”
劉靖哈哈一笑。
此人確實像胡三公所,隨心所欲,肆意而為。
旁人可能不喜,但很對劉靖的胃口。
李振自嘲一笑:“可惜旁人只覺本官性情古怪,乃是嘩眾取寵之輩。\求·書-幫,.更?薪~最.全′”
這個時代,講究三思而后行,說話也是如此,別人問什么,張嘴便答,脫口而出,這種人會被認為過于輕浮,說話不過腦子,因而無法托付大事。
不管是胡三公還是杜道長,又或是張賀等人,說話語速都不快,且答話之前,往往會沉吟一兩秒,這就是所謂的思而后,樂而后笑,義而后取。
所以,如賈誼、禰衡這類人,往往被大眾所不喜,才會被冠以狂生之名。
劉靖輕吟道:“別人笑我太瘋癲,我笑他人看不穿。”
“彩!”
李振雙眼一亮,一拍大腿道:“只此一句,當浮一大白,換酒來!”
劉靖當即吩咐道:“來人,上酒!”
很快,婢女便端來一壺酒。
“請酒!”
“請!”
兩人碰了碰,隨后一飲而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