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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第187章 前倨后恭

      “咳咳。_鑫¨完?本/鰰.棧^¨免*肺-躍·獨\”

      見鐘匡時失態,陳象輕咳一聲,緩緩開口道:“這些不過是你主的猜測,楚王與吳王皆是一代英豪,豈能不知唇亡齒寒的道理,定會出兵馳援,有他們牽制,楊吳大軍看似來勢洶洶,實則虛張聲勢,持續不了多久,你主所,不過是危聳聽罷了。”

      鐘匡時收斂心神,附和一聲:“不錯!”

      余豐年笑而不語,來之前,刺史已經交代過了,江西局勢已經站在懸崖邊上,往后半步,就會跌落深淵。

      錢镠有心無力,剛剛奪下睦、衢、婺三州,需要投入大量精力治理,此外還需安排一部分兵力鎮守,以防楊吳殘留勢力作亂。

      而馬殷則是鞭長莫及,湖南岳州與江州之間還隔著鄂州,即便真派兵馳援,鐘匡時敢放馬殷麾下大軍入鄂州嗎?

      不怕馬殷玩一手假道伐虢,趁機占了鄂州?

      這年頭,可沒人跟你講什么道義。

      求援馬殷,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,不過是為了給楊吳壓力罷了。

      短暫的沉默過后,陳象問道:“劉刺史有何良策?”

      余豐年朗聲道:“我家刺史有意與南平王交好,歙州兵馬雖不過萬,卻皆是能征善戰之士。”

      聞,鐘匡時心下一喜,可旋即又皺眉道:“你主虛防備吳王與楊吳,能馳援多少兵馬?”

      頂天了三四千。

      這么點兵力,對他而,屬實是不止渴。

      余豐年搖搖頭,說道:“我主不打算派兵馳援洪州,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,楊吳六萬大軍,外加隨軍民夫,只有十幾萬之眾,所需糧草乃是一筆天文數字,而歙州緊鄰宣州,可四處出兵,襲擾楊吳糧道。前線楊吳大軍缺兵少糧,自然士氣低落,所發揮的用處,足以抵得上三萬大軍!”

      歙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,三戰之地,整個北邊都緊挨著宣州。

      可以從多處地段與方向,對楊吳漫長的糧草補給線動手。

      若遇強敵,也不必擔心,往黃山山脈里一鉆就行,楊吳敢追嗎?

     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,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

      楊吳防范的再好,總有疏忽的時候。

      況且,小規模野戰,楊吳未必是走精兵路線的劉靖對手。

      楊吳此次對江西動手,于劉靖而,正是一次渾水摸魚的好機會。

      必須要撈夠好處!

      不得不說,這一席話,讓鐘匡時與陳象二人心動了。

      糧草,至關重要。^x-x.k`s^g?.+c¨o¢m/

      縱然楊吳不止一條糧草補給線,可若能廢掉其中一條,也能極大的減緩自身壓力。

      念及此處,鐘匡時朗聲笑道:“哈哈,本王聽聞劉刺史乃少年英豪,神往已久,早就想結交一番,前幾日本打算遣使祝賀,不曾想遇上了這檔子事兒。”

      前據而后恭,態度轉變之快,令人驚嘆。

      不過還稍顯稚嫩,因而有些生硬。

      跟在鐘傳身邊這么久,鐘匡時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上位者的技巧。

      余豐年回道:“俺家刺史也時常說,諸王子嗣之中,唯南平王最為出挑,余者遠不如矣。”

      真誠的語氣,再配上他那副天生的憨厚面孔,讓人信服。

      用劉靖的話來說,余豐年這小子,天生就是干探子的料。

      果然,這番話聽得鐘匡時心花怒放,喜上眉梢。

      卻見余豐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俺家刺史,還有一事相求。”

      來了!

      陳象心頭一凜,他就知道劉靖不會如此好心,定然是有所求。

      鐘匡時張口便問:“何事?”

      余豐年答道:“歙州少糧,陶雅此前出征睦州,本就將府庫糧草帶走了大半,前陣子退軍之時,又將農田焚毀,劫掠百姓,致使夏收秋收無望,所以俺家刺史想向南平王借些糧食。”

      這個借字,用的很好。

      熟悉老劉家的人,都知道意味著什么。

      憑本事借的,為啥要還?

      鐘匡時也不是傻子,知曉這筆糧食多半是要不回來,但又不得不給,于是試探性的問道:“借多少?”

      余豐年憨厚一笑:“不多,五十萬石。”

      “……”

      鐘匡時與陳象陷入沉默。

      好家伙,五十萬石還不多?

      他劉靖怎么不要五百萬石呢?

      鐘匡時瞥了眼陳象,見他比出一根手指,會意道:“去歲江西澇災,加上此番動兵,本王也沒多少糧食,最多可借給你家刺史五萬石。”

      這話就純扯淡了。

      江西乃是魚米之鄉,比兩浙還要富庶一些,加上這些年鐘傳沒有大規模用兵,不像錢镠,幾乎連年與楊吳開戰,所以糧食絕對囤積了不少。

      余豐年立即叫起來屈:“非是俺家刺史貪得無厭,實在是歙州無糧,南平王胸懷廣闊,急公好義,還請多借一些。·x\w+b^s-z\.?c`o,m/”

      一番討價還價,最終定在了十萬石。

      這還是有陳象在一旁隱晦的提醒,不然余豐年能把鐘匡時給駕到天上去,到時候可就不止十萬石了。

      余豐年繼續說道:“此外還有一事。”

      還有?

      鐘匡時眼角抽了抽,硬著頭皮問道:“還有何事?”

      余豐年說道:“俺家刺史欲與南平王結為友鄰,互開商道,互通有無,不知南平王意下如何?”

      “此事本王允了!”

      一聽只是通商,鐘匡時暗自松了口氣,大手一揮應下。

      又商議了一番運糧路線以及確切時間后,余豐年這才告退。

      目送余豐年離去,鐘匡時神色凝重道:“本王倒是小瞧了這劉靖,竟有如此眼光。”

      將他此刻的處境,分析的絲毫不差。

      以至于,他方才竟生出一種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的錯覺。

      陳象說道:“此子能在楊吳手中硬生生咬下歙州,且站穩腳跟,絕非易與之輩,大王切莫小看天下英豪。歙州乃戰略要地,與其交好,得其相助,對大王有益無害。”

      鐘匡時鄭重地點點頭:“本王省的。”

      見狀,陳象老懷寬慰。

      先王對他有知遇之恩,臨終托孤,他就是拼了老命,也要幫大王守住基業。

      好在大王雖年少,且有不少缺點,可卻能聽得進諫,對自己也算敬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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