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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用了短短六日時間,陶雅便率領大軍趕回歙州境內。
一百五十余里路,六日時間。
須知這還是包括隨軍民夫以及糧草輜重在內的大軍,一般大軍出行,一日能走二十里,已經算很快了,若是道路不暢,恰逢陰雨天氣,最多十里。
由此可見,陶雅心中之焦急。
沒法子,歙州是他的老巢,也是他的底氣與根基所在。
一旦丟了歙州,他的處境將非常尷尬。
龍川軍寨不大,本身守軍只有二三百號人,自然裝不下這么多人。
不過徐章前幾日率前軍抵達后,就先一步在軍寨外修筑軍營。
如今大軍抵達后,正好直接入住。
陶雅面色疲憊,卻顧不得歇息,進入帥帳后,第一時間將徐章招來。
“刺史!”
徐章邁步走進帥帳,抱拳唱喏。
陶雅沒有廢話,開門見山地問:“探查的如何了?”
徐章答道:“城中賊人不多,前幾日從歙縣方向又趕來千余人,屬下數日觀察,判斷績溪城中賊人最多不過三千。”
“三千!”
陶雅喃喃自語。
三千人不少了,況且績溪縣本就不大,一團之兵便可把守一方城墻,作為守城一方,綽綽有余。
歙縣到底還是丟了啊。
徐章安慰道:“刺史不必憂心,賊人即便占據縣城,可卻是外來之賊,百姓畏之如虎,又怎會與賊人同仇敵愾,幫其守城?而刺史鎮守歙州十三載,替歙州遮風擋雨,使百姓安居樂業,無不感念刺史恩德,如今得知刺史率軍歸來,歙縣、績溪城內百姓更加不會幫助賊人。不得民心,沒有百姓幫忙守城,三千人也就三千人,最多五日,便可拿下!”
民心這東西,非常重要。
裴樞一介書生,能以數千兵卒,擋住楊行密一年半,就是因為歙州上下團結一心。
在大唐治下,歙州人過的很舒坦,尤其是那些大族。¢第¨一?墈\書-旺¨·冕~沸\躍,黷?
因而得知楊行密領兵來攻,歙州大族可謂是有錢出錢,有糧出糧,沒錢沒糧就出人。
說是數千兵卒,可實際上算上自發幫忙守城的百姓,得有五六萬之眾。
本身歙州就四面環山,易守難攻,官員百姓上下又團結一心,楊行密能打進來就出鬼了。
徐章說的有道理,劉靖畢竟是外來人,時日尚短,歙州百姓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,雖說陶雅也不是好東西,但好歹陶雅治下,勉強能活下去,免于兵災之禍,百姓心里自然會更偏向于陶雅。
百姓不盡心幫忙守城,那三千人就只是三千人,死一個少一個。
不過,什么百姓感念刺史恩德,這就純屬放屁了。
陶雅入主歙州之后,賦稅之繁重,壓的百姓喘不過氣,相比于其他勢力,頂多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,感恩個屁。
歙州百姓真正感念恩德的是裴樞。
裴樞在任時,輕徭薄賦,興修水利,開墾荒田,大力發展商業,江南其他地方打出狗腦子的時候,歙州百姓偶爾能吃上一頓飽飯,這是什么概念?
去歲五月,裴樞被朱溫殺害,拋尸黃河之事傳回歙州,不少百姓暗自落淚。
陶雅喚道:“陶敬昭!”
“屬下在!”
陶敬昭神色憂愁,心不在焉地應道。
他的妻兒還在歙縣郡城。
他與妻子張氏成親沒兩年,新婚燕爾,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,如今歙縣落入賊人之手,也不知張氏與虎兒是否遭遇不測。
陶雅訓斥道:“一點小小挫折,便讓你慌了神,難成大器!”
“刺史教訓的是,屬下受教了!”
陶敬昭神色一凜,強壓下心頭擔憂。
見狀,陶雅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,問道:“顧全武可有動作?”
陶敬昭答道:“據探子來報,顧全武并無動作,占據還淳后,便一直屯兵在邊境,修建軍寨,呈固守之勢。¢蘿-拉?曉-說!+追·罪,欣?章-踕,”
修建軍寨,固守之勢?
“奇了!”
陶雅深吸了口氣,泛白的濃眉微微皺起。
按理說,拿下績溪與歙縣后,理當大軍壓境,前后夾擊才對。
可顧全武的一系列布置,顯然是守態。
這讓陶雅一時間有些摸不準。
徐章出聲道:“會不會使得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之策?”
陶敬昭反問道:“歙縣、績溪已然奪下,何須暗度?”
此話一出,陶雅眉頭皺的愈發緊了。
怪就怪在這個地方。
歙縣、績溪已經奪下,換做他們是顧全武,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死死咬住他們,令他們無法回援歙州,等到將休寧、婺源、祁門等四縣拿下,歙州也就徹底落入顧全武手中。
到了那個時候,陶雅就只能灰溜溜的逃往宣州。
一時間,帥帳內陷入沉默。
片刻之后,陶敬昭打破沉默,猜測道:“歙縣與績溪的賊人,會不會另有其人?”
可不是顧全武,又會是誰呢?
鐘傳?
鐘傳病危,江西風雨飄搖,危全諷等將領忙著爭權奪利,哪有精力奇襲歙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