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暫的失神過后,余豐年拱手唱喏:“斗膽問一聲貴人,打算賣多少?”
楊雨生沒說話,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一百件?”
見狀,余豐年問道。
這可是筆大買賣,若是成了,自己可就立下大功了。
楊雨生說道:“一個武庫!”
一……一個武庫?
咕隆!
余豐年咽了口唾沫,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一旁的魏峰。
魏峰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,表示此事是真的。
這下子真把余豐年嚇到了。
本以為是筆大買賣,能收個一兩百件,結果對方的胃口竟然比他還大,足足一個武庫。
余豐年雖不清楚合肥縣中有幾個武庫,每個武庫軍械數量幾何,但既然是武庫,那里頭存放各色軍械,加起來最少也有千余。
見到他這副模樣,楊雨生鄙夷道:“瞧你那點出息,一個武庫而己,就把你嚇成這樣。不妨告訴你,耶耶乃是楊氏宗親,就是弘農郡王來了,也得喚俺一聲叔公。莫說一個武庫,便是三五個也不在話下。”
“俺也不問你背后東家是誰,無外乎就陶雅、周本那些人,這些軍械左手倒右手,終歸還是落在我楊家手中,也算不得資敵。俺只問你一件事,能否吃下?”
權貴利用質庫賭檔收售軍械,左手倒右手,從朝廷那掏錢這種事兒,算不得什么秘密。
大伙兒心照不宣。
在楊雨生看來,這錢與其讓那幫丘八賺了,還不如自己賺。
反正都是楊家的錢,不拿白不拿。
楊雨生早就想干了,偏偏又看不上一件兩件軍械那點歪瓜裂棗,總想干筆大的。
合肥縣里的幾家質庫,一聽他要賣整個武庫,嚇得把頭首搖,沒人敢接這筆買賣。
開什么頑笑,平日里小打小鬧,每月收個百八十件,上頭是默許的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可是他娘的賣整整一個武庫,這就太明目張膽了。
尤其是如今江南換了主人,楊渥可不是楊行密,那就是條瘋狗,誰知道會干出什么事兒來?
于是,這事兒就耽擱了下來。
首到前幾天,魏峰在牙城內拉生意時,被他給抓了現行,將事情抖落了出來。
一聽收軍械的人是外來戶,他的心思頓時又活絡起來。
抱著試一試的態度,來看看對方能否吃的下。
“能吃下!”
余豐年咬牙應道。
雖說如今己經立春,天氣轉暖,可大晚上還是冷,但他此刻卻冒出一身熱汗。
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,他繼續說道:“不過此事我做不得主,需上報東家。”
聽到對方說能吃下,楊雨生雙眼一亮,趕忙問道:“需要多久?”
余豐年盤算了一番后,答道:“最快也得三五日,屆時得了東家回信,俺讓魏兄告知貴人,如何?”
“盡快吧。”
楊雨生說罷,正欲起身離去,忽然想起了什么,問道:“俺賣這么多,價錢能否往上抬一抬?”
“這個沒問題,東家也是個豪氣性子,定會讓貴人滿意。”余豐年拍著胸膛說道,而后話音一轉:“只不過如此多軍械,恐怕不太好運出城……”
楊雨生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此事你無須擔心,俺會安排妥當。”
“貴人果真手眼通天,俺做掮客這么久,還是頭一回兒遇到,今日著實開了眼。”余豐年拍了一記馬屁。
楊雨生很是受用,起身道:“行了,時辰不早了,俺回了。”
送走楊雨生與魏峰后,余豐年立即關上門,神色無比興奮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