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天剛蒙蒙亮。
鋪子還未開門,張賀靜靜站在門前等候。
等了片刻,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來,正是施懷德。
張賀拱手道:“多謝仲弘兄舉薦。”
施懷德回了一禮:“適逢其會,舉手而為。況且,憑望祝兄的才學,入仕是遲早的事。”
張賀搖頭苦笑:“若無仲弘兄舉薦,吾還不知要蹉跎多少歲月。”
就在兩人說話間,鋪門從內打開。
招呼張賀一起用了早飯,劉靖便與他出城了。
圌山。
位于京口北濱,其山一峰突兀,五峰并列,因此又稱五尖山。
山不高,只二百余米。
劉靖租了一輛牛車,出城走了五六里后,便來到山腳下。
山上光禿禿的一片,樹木被砍伐殆盡,加之深冬臘月,雜草枯萎,舉目望去唯有亂石黃土。
跳下牛車,劉靖環顧一圈,問道:“吳鶴年隱居在何處?”
“吾也不知。”
張賀搖搖頭。
劉靖一愣:“你不知道?”
“既是隱居清修,自然人跡難尋,吾豈會知曉。”張賀理所當然道。
圌山雖不高,可占地卻極廣,連綿數十里。
好在整片山光禿禿的,沒有樹木遮掩,有住所的話,一眼便能看到。
吩咐車夫在路邊等候,劉靖與張賀順著山腳往上走。
在山中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,站在山坡上,兩人西下張望。
這時,張賀忽地說道:“監鎮,那處山洞似有人跡。”
“走,去看看。”
劉靖也發現了那處山洞。
山洞前地面平整,與周邊凌亂相比,顯然是人為修整過。
一路下了山坡,來到山洞前,張賀己累的氣喘吁吁。
他整日讀書,身子虛弱。
劉靖卻健步如飛,張賀強撐著一口氣,才勉強跟上。
隔著一段距離,張賀便扯著嗓子喊道:“吳兄,吳兄!”
洞中無人應答。
劉靖微微皺起眉頭:“該不會不在吧?”
張賀搖搖頭:“應當不會,他若回城,定會來尋吾。”
等來到山洞前,劉靖朝內看了一眼,只見一人伏在地上,生死不知。
此人披頭散發,滿臉污垢,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臭味,也不知是多少天沒有洗澡了。
“吳兄!”
張賀顧不得歇息,大喊一聲便沖了進去。
伸出手指,在對方鼻前探了探,他這才松了口氣。
還好,有氣。
“吳兄,醒醒。”
張賀搖晃了兩下,吳鶴年緩緩轉醒。
睜開眼睛,見是張賀,吳鶴年無比虛弱地說道:“望祝兄,可有吃食?”
劉靖不由搖頭失笑。
好么,感情是餓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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