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丫板起臉訓道,不知這招能不能管用,她現在急于想從這個人口中知道他的來意,也想知道為什么不能回青縣。
李承業并沒被唬住,只是略微有些失望,搖了搖頭,嘆息般自語道:“也好,緣分強求不得!”
說完沒再繼續賣關子,告訴三丫:“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,已經有人埋伏在你回青縣的路上,偽裝成賊寇殺你了,你要聰明的話,趁早喬裝打扮一番往南走,南方廟宇鼎盛,只要你愿意隱姓埋名安穩度日,自有你的容身之處。
至于鐘正,他在張府過得還不錯,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了,就讓他做自已吧,你對他的生恩養恩他已經還完了,否則,讓張府知道了你和他的關系,你們倆都沒什么好果子吃,除非你想他的后半生都跟著你顛沛流離。”
三丫不平:“你命令我?可笑!你現在是用什么身份來命令我?如果我偏不呢?”
李承業搖頭:“這不是命令,也不是吩咐,不過好難勸該死的鬼,信不信隨你,你以后,好自為之吧!”
說完頓了頓,眼神瞟向三丫背上的包袱,提醒了一句:“還有圓通大師留下來的東西,錢財之類的夠你一輩子安枕無憂了,其他的,印信類的東西,你最好不要碰,這是燙手的山芋,不是你能碰的了的。
我欠你的,現在都還清了,以后你我兩不相欠!”
說完,李承業沒再管三丫的反應,大步離開了。
這處農家小院本就隱蔽,李承業身手好,三下兩下拐個彎便看不到蹤影了。
徒留三丫在原地思索,心驚不已,揣度著這話的真假。
多年來影藏的秘密暴露在陽光下,讓她一時也不知如何抉擇。
不過猶豫片刻后,她到底還是怕死,沒再繼續往青縣的方向走,轉而找了個車夫送她去碼頭。
“師太,您這是要去哪里啊?這會兒河道都封凍了,可行不了船了”,車夫是個熱情的性子,長路漫漫,便忍不住嘮兩句。
三丫淡淡一笑,“貧尼不坐船,只是去那附近做法事。”
“噢噢,原來如此,我說呢,怎么這么冷的天兒還往碼頭跑,不過快過年了,這也是夠辛苦的”,車夫沒多想,隨口附和道。
“出家人慈悲為懷,幫人超度也是積福的事,當然不能只看天氣了”,三丫溫聲回道。
心中卻有些怪這車夫不識趣。
過了官道,驢車重又顛簸起來,看三丫臉色有些疲憊,車夫終于閉上了嘴。
耳邊清靜下來后,三丫才開始考慮以后該怎么辦,放棄鐘正這個兒子是不太可能的,她可就這么一個兒子。
不過圓通犯的事太大,難免不會牽連到她身上,出去避避風頭還是很有必要。
等風頭過了,她再偷偷回京。
血緣關系是割舍不掉的紐帶,她就不信這個兒子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不成。
就在這電光火石間,三丫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什么,不由失聲道:“難道是他?”
她突然想起李承業臉上的眉毛像誰了,是她那個早都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公爹,一輩子精于算計的那個老頭,卻有一對出彩的眉毛,年齡也對的上,“難道他是我兒子,不,不可能,怎么可能呢,那個年月他怎么能活下來,還來了京城……”
“師太,您怎么了?”車夫看三丫蒼白著臉色喃喃自語,不由放慢了車速。
“前面有個小鎮,師太,您要是不舒服的話,咱們要不就在那里歇歇腳再走。”
三丫緩了緩,吐出口氣,突然捏緊了肩上的包袱,堅定道:“不用歇了,直接去碼頭吧!”
她剛才注意到了,李承業身上穿的都是極好的料子,想必混的不差。
而且他還認識鐘正,如果真是自已想的那樣的話,說明鐘正早已不知怎么回事,在暗中和這個哥哥相認了,只是瞞著自已。
呵,也不想想,自已是想甩就能甩掉的嗎,生恩比天大,想就這么兩清,沒門兒!
等著吧,這京城她過不久一定還會回來的,宿命如此,才會讓她們再次相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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