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張平安前腳剛出發前往帝陵的時候,小魚兒就被盯上了。
能被三丫委以重任,且還有膽子敢劫掠樞密使獨子的,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。
大半都是被朝廷通緝的要犯。
既然敢做這種事,他們也就做好了亡命天涯的準備。
張平安前腳剛走,小魚兒后腳就帶上人出門了。
因為這次出門要低調些,所以他只帶了六個人一起,都是從府上千挑萬選出來的好手,身手過人,口風也緊。
從小魚兒出門開始,這些人便一直不遠不近的尾隨在后面,想等到了京城遠郊附近時,再找合適的機會動手。
畢竟小魚兒隨身帶的貼身護衛也不是吃干飯的,京城治安也一向不錯,天子腳下,他們暫時不想在鬧市中鬧出太大動靜。
當時想的挺好,以為小魚兒就是只知道吃喝玩樂和死讀書的小少爺,這單生意雖然冒險,但難度不算大,且利潤可觀,值得一試。
結果小魚兒比那些護衛看起來還要難纏的多,十分多疑,從出了城門后,便一直東繞西繞,隨行的護衛反偵察意識也極強。
這些人不想正面硬碰硬,竟然一時把人給跟丟了。
“他娘的,真是狡猾,果然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會打洞,呔!”為首的刀疤臉坐在馬上忍不住罵人。
“大哥,那現在怎么辦?”有人問道,“那老尼姑那里可還有不少尾款呢,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!”
刀疤臉走南闖北多年,有些見識,想了想道:“看他們的方向是要往西北方向走,一般人會從人多的延慶那邊過,但他們藏頭露尾,遮遮掩掩的,并不張揚,我看多半會走昌平,咱們去昌平那邊碰碰運氣。”
“哎,行,聽大哥的”,底下人附和道。
他們這個團伙一共有八個人,犯的都是作奸犯科的死罪,案底累累。
能鎮住這些人,刀疤臉也是用了些功夫的,平時出手十分狠辣,因此在這個小團伙中積威甚重,底下人大部分時候都挺聽他的,輕易不會反駁。
不過刀疤臉確實沒猜錯,他們到了昌平附近后,果然又重新尋到了小魚兒等人的蹤跡。
看著小魚兒瀟灑的吃吃喝喝,住最好的客棧,一副貴公子派頭,這些人忍不住有些嫉妒了,俗稱仇富!
“真他娘的好命,會投胎!”
為了不打草驚蛇,這些人一直熬到了半夜時分才動手。
用的是往常慣用的手段,也就是用細竹筒往房中吹迷藥,等人都暈了后,動起手來就容易多了。
“怎么樣?里面有動靜沒?可以動手了嗎?”
這些人里面一個矮壯精悍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低聲問道。
白日里他可都看見了,這小子在外面花錢那可是闊氣的很,想必手里揣了不少錢財。
如果能在報酬之外,額外再得一筆意外之財,那當然是更讓人心動了。
另一個瘦子聞沒好氣拍了同伴一下,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藥效發揮作用還得一段時間呢!嘿嘿,沒想到這次的差事這么容易,待會兒一定要把這小子身上的金銀細軟都搜刮干凈,等風頭過了,回京城還能再找那老尼姑敲一筆,夠咱們吃好一陣子了!”
幾人中為首的刀疤臉聽后毫不客氣的在兩人頭上一人敲了一下暴栗,聽“砰砰”的響聲就知道不是鬧著玩兒的。
“你們兩個是不是也太不把別人當回事了,他隨行可還帶了不少護衛呢,安分點兒,再說了,這里可是整個昌平最豪華的客棧,客棧里面巡邏的雜役和打手也不是吃素的,保不準他們什么時候就醒過來了,速戰速決知道嗎”,刀疤臉板著臉訓道。
瘦子和矮子捂著頭頓時不敢做聲了,生怕刀疤臉翻臉。
另一個麻子臉的瘦猴兒卻有些心不在焉,舔著臉猥瑣一笑,“大哥,放心吧,他們守夜的人還在馬廄那邊,咱們安排了人牽住他了,沒什么問題,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少爺,我了解的很,都是中看不中用的,咱們對他們那還不是手拿把掐,嚇唬嚇唬就得給咱們跪下求饒。
不過…嘿嘿,白日里我見到這客棧里面還住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,隨行也帶了丫鬟婆子和護衛,那芙蓉面,嘖嘖嘖,真真是惹人憐愛,你看咱們這個活兒辦完了,要不順道……嘿嘿……她們就在三樓。”
麻子說完用手指了指樓上。
一聽這猥瑣的笑聲,刀疤臉就知道麻子是什么意思了,他們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向來是今日有酒今日醉,明日無錢明日憂,掙多少花多少的,最受不了的誘惑就是美人和美酒。
幾人既然能混到一處,品性上那也就是半斤八兩,都不是啥好玩意兒。
所以刀疤臉一聽也有些心癢癢,“真的假的?”
“真的,比黃金還真,賊好看!”麻子立刻對天發誓。
“那藥夠嗎?”
“多著吶,夠使的!”麻子一聽知道有戲,一臉殷勤。
大哥吃肉,他跟著吃點肉渣渣也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