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不好任務沒完成,還把自已搭進去了。
往日張平安都是對他們這種行為視而不見的,只暗中抗衡,并沒有把那層窗戶紙捅破。
不過今日,他卻破天荒的將王大人叫進了自已書房。
“王大人,坐!”張平安招呼道。
“多謝大人!”
王大人雖然摸不清張平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面上卻依然很淡定。
張平安沒有急著進入正題,反而閑話家常似的聊起來:“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,想想,我也很久沒跟王大人你們一起出去吃飯喝茶聚聚了,今日咱們就是隨便聊聊,千萬別拘束,王大人你是官場上的常青樹,我雖僥幸比你高一級,但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向你學習取經的。”
“大人謬贊了,下官不過是仗著多活了幾十年,看得多了,見得多了,也就懂得多了,何況我現在已過耳順之年,這仕途眼看也混到頭了,自然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有沖勁兒”。
“誒”,張平安不贊同,“老驥伏櫪,志在千里,王大人可千萬別妄自菲薄,我在家里時常聽小魚兒說起清檀聰穎過人,想必明年會試定能為族里爭光,到時候祖孫兩人同朝為官,也是美事一樁。”
說到曾孫,王大人臉上不由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,捋著胡須謙虛道:“哪里哪里,這個混小子比起小魚兒來還是差遠了,不瞞你說,要不是為了他,我也不會在樞密院坐著不走了,沒辦法啊!”
“我理解,都是為了子孫后代嘛,也是人之常情,不過最近京城的局勢可不太妙啊,朝堂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,砍了那么多人,大家都風聲鶴唳的,自已死了還不算,還要帶累一大家子全族幾百口人,想想就可憐”,張平安說著就長嘆口氣。
兩人東拉西扯好一陣。
王大人是從前朝安然無恙混到新朝的少數官員之一,十分狡猾,自然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。
當下便端起茶杯喝茶,裝傻充愣。
張平安知道他是個謹慎人,也不逼他,繼續說道:“最近我在樞密院做事時常感到滯澀,有些束手束腳的,具體原因,想必也不用我多說,我知道王大人你也是身不由已,大家都是同僚,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把事做絕,與人方便就是與已方便,但是……”
說到這兒,張平安用手指輕輕叩著桌子,眼神突然銳利,“我希望對方也是這么想的,不然,豈不是太不公正,王大人,你說呢?”
王大人聞心里緊了緊,面上卻顯出些無奈來,“大人,你又何必逼我呢,你也知道,這都是上面的意思,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中用了,要不是為了家里那一幫子不成器的,我早就告老還鄉了,何苦還在這官場上擔驚受怕,唉,實在是不得已啊!”
“我不是逼你做什么,也不是讓你什么都不做,只是希望在適當的時候,你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畢竟我這樞密使還沒倒呢,別人不好說,樞密院這一攤子事兒我卻是清清楚楚的,山西那邊每年數百萬的軍餉,養了多少人,王大人心里有數。”
王大人聽后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,面上卻還得不動聲色的強笑著分辯:“這……呵呵,都是有賬目的,自然都清楚。”
“哼!”張平安輕輕冷哼了聲,知道這老家伙還是存著僥幸心理,于是也不藏著掖著了。
冷聲敲打道:“吃空餉這種事情,歷朝歷代都有,無非是嚴重與否,看上面有沒有人保罷了,現在王大人你為陛下做事,陛下自然會保你的,可我倒了之后呢,按陛下的性子,少不了來場清算,到時候王大人你雞飛蛋打,全為他人做了嫁衣,最后的下場不會比前些時日大殿上被拖出去的那些人好多少,其中取舍,你自已可得好好掂量!”
王大人心知肚明,今日張平安這是特意拉了他往套子里鉆。
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實情,自已的確得掂量著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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