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是嗎?”周子明眼神深邃,讓人捉摸不定,但明顯并不太相信這個說辭。
張平安已經做好了被盤問一番的準備。
誰料,周子明卻好像很疲憊似的,揮了揮手,就讓張平安退下了。
等人走遠后,梁福才進殿送藥。
周子明掀開眼皮,淡淡問道:“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?”
梁福恭敬道:“依奴才所見,不太可信。”
“是啊,朕也不信”,周子明笑了笑。
“義父去世這么多年了,朕曾經很多次都想問這個問題,但又怕聽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答案,所以一直將問題埋在心底,今日重新問出來了,才恍然發覺,不管是什么答案,都沒什么可怕的,朕如今是皇帝,是九五至尊,沒有什么小把戲能逃過朕的掌控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,梁福小心的問道。
周子明閉上眼睛,敲了敲椅子扶手,半晌才道:“召秦王進宮覲見。”
“奴才明白”,梁福應聲后恭敬地退下。
關門的時候,夕陽的余暉灑進來,籠罩在周子明臉上,讓他看不清靠在龍椅上的這位帝王的表情。
但梁福知道,最后的風雨要來了,在為太子掃清障礙的路上,又要埋葬不知多少枯骨。
張平安這頭,一直強撐著面色如常的回了樞密院,和同僚打完招呼,才回房坐下。
這時候,他才感到腿軟。
他知道,不管他是什么答案,他的結局大概已經注定了。
他倒是不太怕自已如何,按照他對周子明的了解,應該也不會牽連其他人。
他最擔心的是兒子,如果要動它,那勢必就會斬草除根,小魚兒一定會遭殃。
心仿佛放在油鍋里煎炸似的,到底有什么辦法?要如何做,才能在這細細密密的王權下,為兒子求得一條生路?
逃跑不是最優選,更不是明智之舉,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能逃到哪里去呢?
何況躲躲藏藏過一輩子小魚兒也受不了。
坐了不知多久,一晃就到了下值的時間,樞密院內眾人已經快走光了。
灑掃的宮人過來敲門的時候,張平安才發現竟然已經這么晚了。
“張大人您真是勤奮,這么晚還沒回去歇息”,宮人滿臉堆笑的恭維道。
張平安扯出一個笑臉,溫聲回道,“這就回了。”
說完便起身離開。
吃飽也有些疑惑今日怎么晚了些,剛準備開口關心兩句,但看張平安背著手,臉繃得緊緊的,便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