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依然謙虛道:“陛下謬贊,臣實在不敢當,此次之所以能成事,全因三條,其一,陛下圣明,運籌帷幄,賜臣密旨方略,使臣有章可循,其二,天子威德四海共仰,軍中將士本就心向朝廷,只是昔日為上級所蒙蔽罷了,其三,陛下所派隨行之人,皆盡心竭力,文武配合,方得周全,此事中他們也功不可沒。臣不過謹遵圣意,奔走效命而已,實無尺寸之功。”
周子明聞笑了笑,聽上去心情很不錯,“行了,兩位愛卿就不要太過自謙了,若非忠勇智謀如卿者,焉能成此大功,你們的功勞朕心里有數,當然,其他隨行之人,包括已經殉職的,朝廷也不會忘記他們的,會根據奏報一一褒獎和撫恤。”
說完,周子明又話鋒一轉:“你們和林卿交接時,感覺他可能擔起西北重任?”
這話問的就是一個燙手山芋。
張平安和錢杰一時沉默了一會兒。
片刻后,張平安才斟酌道:“林大人重開絲綢之路,功在社稷,又有游歷西域各國的經歷,對西北的風土人情十分熟悉和了解,陛下既然派他去鎮守西北,想必有陛下的用意,以臣愚見,林大人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,想必會不負陛下重托。”
“嗯,愛卿這話回的有些狡猾啊”,周子明沉聲道,但語氣并不太生氣,“畢竟西北是朝廷的門戶重地,朕擔心當初的決定太過草率,所以想問問你們二人的看法,不過愛卿說的沒錯,林卿是位有能力的臣子,想必沒什么問題,是朕多慮了!”
這話說的就很親近了,有種把兩人當做心腹大臣的意思。
也許作為皇帝,當權力集中達到一定巔峰之后都會如此多疑吧,反正張平安是感覺周子明現在有種多思多疑的感覺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病情有關系。
也許是想提前為太子掃清一切障礙,所以想給臣子們手中的權力加上多重枷鎖,以保證以后不會出現一人坐大的情況。
接著周子明又提起了今年在京郊祭祀的事情,今年祭祀很順利,想必會風調雨順。
張平安和錢杰時不時點頭應和兩句。
聊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后,最后才進行的封賞,不但升了張平安做樞密使,還加封他為太子太保,賞雙眼花翎,賜黃金千兩,良田五百畝。
錢杰則是連升三級,調到了工部做事。
雖然有些出人意料,但總體來說,這種賞賜還是很風光的。
連升三級,也算升遷速度極快了,要放在京中平常時候,基本是絕無可能的。
一般來說,官職越高,升遷也就越慢,因為朝廷也要防止臣子到時候升無可升。
所以張平安猜想,自已最少是三五年之內,應該都不會再升了。
晚上的晚飯是在宮中用的,周子明特意留了兩人一道用餐,以示殊榮。
席上太子也來了。
雖然才兩年不見,但太子明顯穩重了很多,只是眼中有股抑郁之色,不像從前張平安在大相國寺浴佛節時看到的那樣神采飛揚。
想必這兩年處理政務也是勞心勞力,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樣輕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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