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到底咋想?”宋以寧不理解,很不理解。
江雨枝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。
她也猜不透。
他就像變化多端的天氣,陰晴不定,一會兒是晴空萬里,過了一會兒就是大雨傾盆。
江雨枝要么被曬得脫層皮,要么被淋成個落湯雞。
江雨枝抿唇,誠實地說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她掀開被子看了眼腳踝,已經沒昨晚那么腫了。
試著伸手碰了碰,有點疼,但是能忍受。
江雨枝正準備下床去洗漱,余光掃到床頭柜上杯子下壓著一張紙條。
拿過來一看,上面寫著一串龍飛鳳舞的大字,筆鋒凌厲,氣勢逼人。
是顧淮州的字。
醒了就給張嫂打個電話,午飯她會送上來,我不在家,你別亂跑。
江雨枝看了一眼又放下了。
電話那頭的宋以寧表情一難盡,她問: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江雨枝長睫顫了顫,慢吞吞地回:“我沒想。”
“就這么過著吧。”
宋以寧無語了。
許久,她從牙縫里擠出一句,“你沒救了。”
江雨枝正在刷牙,嘴里都是泡沫,漱完口,她輕聲說:“寧寧,我還想再掙扎一下。”
宋以寧秒接話:“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。”
江雨枝無奈,“你知道的,這是方梨對我的囑托。”
這句話說出來,宋以寧翻了個白眼,“方梨那是希望你過得好,你懂不懂?”
“……我懂。”
洗漱完,江雨枝慢慢往外走。
六年前,方梨彌留之際,曾經拉著她的手,讓她好好愛顧淮州,把自己缺失的那份愛給他。
也是那個時候,江雨枝才知道。
她自以為藏的很好的暗戀,其實方梨全知道。
她并沒有責備自己,只是笑著溫柔地注視著江雨枝。
那時的方梨躺在病床上,骨瘦如柴,全身上下輕得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,長發也因為化療,全部剃光了。
她的話,江雨枝就一直牢牢記在心里。
對顧淮州,她有愛,也有責任。
她答應了方梨,要陪在他身邊。
想了想,她對以寧說:“我最近經常想起方梨。”
“害,你也想她了?”
她用的是“也”字。
“嗯。”江雨枝說:“想起我和她剛認識的時候。”
宋以寧立馬接話,“那個時候咱倆上高二,我第一次見方梨簡直驚為天人,這輩子沒見過那么漂亮的女生。”
她和江雨枝認識得早,高中就是同班同學。
第一次見方梨是在升即將高三的暑假,宋以寧去找江雨枝玩,正好碰上顧淮州帶女朋友回家,也在江家。
三人就那么奇妙地遇見了。
后面的事……
她和江雨枝的生命在那個夏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宋以寧笑了下,說:“其實有時候我都在想,你到底愛的方梨,還是顧淮州。”
江雨枝邊和她打電話,邊往書房走,聽見她的話,她也笑了,“我就不能都愛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