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……李謫仙……”

“讓……讓我看看你……”

雪清河的聲音嘶啞哽咽，帶著顫抖。

她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李謫仙臉上沾染的泥污與血漬。

隨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一點點在袖下顯露。

她再也忍不住，撲進李謫仙懷里。

“嘶——”

李謫仙吸了口涼氣。

雪清河抓握的位置，恰好是他手腕的斷裂處。

“嗯？！”

雪清河抬起頭，眼中淚光未散，不由分說地掀起李謫仙破爛的袖子。

當看到手腕至小臂處，那片猙獰可怖的深紫色淤痕時。

一股冰冷的戾氣在她眸底翻涌。

“趙無極做的？”

李謫仙撫平衣袖，遮住傷痕，笑道：

“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下次見面，我必斬他。”

雪清河看了他一眼，輕輕頷首。

這時，刺豚、蛇矛走上前，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李謫仙。

“李謫仙，你的氣息……

“奇怪，你分明就站在我們面前，卻竟連你的氣息都感應不到。”

這也正是方才，李謫仙從他們身邊經過，卻未被察覺的原因。

李謫仙只當兩人是太子親衛，隨意笑道：

“僥幸得了一株靈草，能收斂自身氣息。”

“若非如此，我也很難從趙無極手下脫身。”

刺豚、蛇矛嘖嘖稱奇。

“能在趙無極全力追殺下保得性命。”

“以你這般年齡，已是極其了不起了。”

李謫仙笑了笑，未再多。

了不起？

敗了便是敗了。

等以后贏回來便是。

“走吧，太子殿下。”

李謫仙轉向眼眶泛紅的雪清河。

雪清河點頭。

“外面還有許多人在尋你。”

兩人并肩行至林間邊緣。

雪清河卻忽地停住了腳步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李謫仙疑惑的看著她。

“稍待片刻。”

雪清河抬起指尖。

一縷純凈的光明魂力自指尖溢出，在她面前凝聚成一面光潔如鏡的魂力光幕。

她對著光鏡。

整理著方才因情緒激動而略顯凌亂的發絲。

又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，擦拭掉臉頰上沾染的泥點。

做完這一切后.

她才注意到身旁的李謫仙搖頭失笑。

那張滿是泥污的臉上，一口白牙格外晃眼。

“你……笑什么？”

雪清河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，確認并無不妥。

李謫仙的笑意更濃了：

“我笑你，這般在意儀容。”

“瞧瞧我這一身泥血，都快干成殼了，也沒想著擦一擦。”

雪清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，耳根卻微微泛紅：

“還不是你，我臉上沾的泥……不都是你的？”

“這般模樣出去，旁人要如何作想？”

李謫仙無奈道：

“那現在干凈了，走吧……”

“急什么。”

雪清河走到李謫仙面前，再次拿起那方素白手帕，抬手便為他擦拭臉上的泥污。

“這手帕我用過了。”

她低垂著眼簾，問道：

“你不嫌棄吧？”

李謫仙看著光鏡中映出的身影——雪清河動作輕柔又專注，神情是罕見的認真與溫柔。

自己的面容在她的擦拭下漸漸清晰。

李謫仙笑著道：

“我若說嫌棄呢？”

“那便忍著。”

雪清河頭也不抬，語氣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嬌嗔。

刺豚與蛇矛刻意落后幾步。

遠遠看著前方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