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狐疑地皺起眉頭。
若說這兩人是在暗地打什么啞謎,看上去又不像。
池依依也就罷了,女子的神情總歸要含蓄一些,陸停舟看妻子的眼神卻寫滿情意,這兩人不像在傳遞什么訊息,更像是打情罵俏眉來眼去。
親隨收回視線,不屑地撇了下嘴角。
虧得自家殿下還想收服陸停舟,依他所見,一個男人如此兒女情長,怕也成不了什么大事。
二皇子走在前方,臨近御書房,回頭朝陸停舟望了眼,笑道:“陸少卿,父皇的身子近來不大爽利,萬一他對你發火,你別擔心,有本宮在,自會替你們美幾句。”
“多謝殿下。”陸停舟笑笑。
二皇子見狀,心知從他嘴里得不到一句討好,眼中的和煦少了幾分。
他看向親隨,示意他去御書房前稟報來意。
不一會兒,御書房殿門大開,一名殿前太監將四人迎了進去。
皇帝依舊坐在高高的龍案后,面前堆著似乎永遠也批不完的折子。
他頭也不抬,沉聲道:“朕正忙著,有話就說。”
二皇子清清嗓子,率先上前:“父皇,您的身子可好些了?兒臣多日未曾見您,特來向您請安。”
“請安就不必了。”皇帝批完一本折子,抬起頭,“你這會兒不該去戶部見習么?朕的病一好,你就開始偷懶?”
二皇子滯了滯,無奈一笑:“兒臣擔心父皇身子,打算見過父皇以后,就去戶部。”
“那就去吧。”皇帝把批完的折子丟到一旁。
二皇子不想他這么直接,臉上的笑容僵了下:“父皇,兒臣這趟過來,還帶了陸停舟和他夫人——”
“陛下,”陸停舟忽然出聲,“臣有秘事稟報。”
驟然聽見“秘事”二字,二皇子和池依依皆是一怔。
上方的皇帝掃來兩道銳利的視線:“什么秘事?”
“還請陛下屏退左右,”陸停舟道,“容臣仔細道來。”
池依依聞,心中一動。
突然明白陸停舟打的什么算盤,一把扯住他的衣袖。
陸停舟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,將她的手不容置疑地移開。
池依依對上他的視線,只覺眼底微澀,喉嚨發干。
龍案后的皇帝瞧著兩人的舉止,忽地一笑:“好,你們先退下,讓我聽聽到底是什么秘事。”
二皇子一聽急了。
他隱約猜到陸停舟的打算,但這和他的計劃不符,當即出聲:“父皇,兒臣想留下。”
皇帝瞥他一眼:“朕的話不管用是么?”
這話一出,二皇子臉色驟變。
“兒臣不敢!”
“嗯。”皇帝從鼻腔里發出短短一聲,不再說話。
此時也不用他再說什么,殿里的人全都悄沒聲地退了出去,只有貼身太監李貴,仍如影子一般恭立在皇帝身側。
二皇子看了眼李貴,掩去眼底的不甘,跟著眾人走出殿門。
他看著前方比他更快退出的池依依,忍不住開口:“池夫人,你就不擔心你家夫君嗎?”
池依依腳下一頓,回過頭:“臣婦相信,我家夫君自有分寸。”
二皇子笑了笑:“但愿如此。”
池依依眉眼不動,走到石欄桿旁,這才停下腳步,憑欄遠眺。
見她如此鎮定,二皇子朝親隨使了個眼色。
親隨不動聲色地落在最后,留在離殿門最近之處。
此時,空曠的御書房里,皇帝發話:“說吧,你有什么秘事?”
陸停舟在階前跪下。
“啟稟陛下,臣在朝中樹敵無數,唯恐連累家人,所以曾買來一包迷藥,交予臣妻,供她自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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