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慌什么!”匪眾后方再度有人發令,“我們也有弓箭,先把屋頂的人弄下來!”
話音落處,幾支利箭呼嘯而去,直奔屋頂的弓箭手。
“不好了!”
一名匪徒從遠處策馬而來:“我們被包圍了!”
包圍?
匪眾面面相覷。
不是他們包圍了劉家大院么?
哪怕對方埋伏了弓箭手,但箭支總有用完的時候,只要躲遠些僵持下去,不怕找不到機會殺了陸停舟。
“被誰包圍了?”隊伍中的發令之人出聲。
“是威遠軍!”來人急道,“有好幾百人!”
“不可能!”發令之人喝斥,“我們查過,南營駐軍前晚才回去,至今仍在駐地。”
報信的匪徒奔至近前。
火光下,他長刀一橫,笑道:“誰說是南營?”
“趙三!”
匪眾中有人叫出他的名字。
幾乎同一時刻,一顆頭顱飛上高空。
趙三長刀過處,匪眾驚惶散開,前方的馬匹上只留下一具無頭尸首。
“范、范縣尉!”
驚呼聲再起。
出自離尸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。
那是個白胖的中年男人。
他的臉上慘無血色,催著身下的馬兒朝后退遠。
“殺了他!”他尖聲喊道,“他只有一人,消息定是假的!”
四周的匪徒猶豫著,觀望著,馬蹄原地踏步,卻無一人上前與趙三對戰。
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,趙三是威遠軍南營的守將,他來了,他手下的兵還遠嗎?
雖說今日出發前已探明駐軍仍在永樂縣,但萬一消息有誤呢?
院中那個陸停舟的話猶在耳,他似乎對今晚的行動早有預料,否則也不會在房頂上埋伏弓箭手,所以他們為何還要拼命?
他們雖為主家所用,但人一死就什么都沒了。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,這場偷襲倘若失敗,反而能借此重獲自由。
他們是誰,是山賊,是盜匪,是被官府抓去又僥幸不死之人。
給人賣命哪有自由來得痛快。
思及于此,立刻有人撥轉馬頭,往村外逃去。
一匪走,眾匪潰,轉眼之間,圍在劉家大院的幾百匪徒頓時走了一半。
他們并沒走太遠。
留在原地的人突然聽到一陣喊殺聲。
震耳欲聾!
“是威遠軍!”
“他沒騙我們,果然是威遠軍……”
剩下的匪徒驚慌失措,那口拼死一搏的心氣頓時散了。
“我愿投降!”
有人棄刀:“我什么壞事都沒干過,我是被逼來的!”
有一人投降,就有兩個三個。
兵器落地聲不絕于耳。
躲在隊伍后面的白胖子看看身邊的同伙,這幾人跟他賣命多年,雖不至于投降,但也露出猶疑之色。
他咬咬牙,忽然喊道:“陸少卿,你看這是誰!”
陸停舟走到院門處,抬眼望去。
白胖子跳下馬,從馬鞍上扯下一個麻袋。
他扯開繩結,從麻袋里拖出一個人來。
“你看好了,你的妻子在我手里,你若放我們離開,我就把她還給你,否則——”
他語聲一沉,一把匕首抵住女子的喉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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