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殘照,風聲蕭蕭。
長長的人影拖在地上,如地底鉆出的鬼影,將陸停舟與池依依二人團團圍住。
這幾人皆著差役服飾,手握鋼刀,儼然是衙門里的人。
陸停舟目光一掃,看向陳安:“這是何意?”
“抱歉,陸大人,”陳安起身,“聽說你要來永安縣,柳縣令想和你談談。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茶棚外慢慢踱入一人,正是柳如鏡。
他笑容可掬,朝陸停舟拱了拱手:“陸大人,別來無恙。”
陸停舟面無表情:“陳安是你的人。”
柳如鏡微微一笑:“陳都頭守本分,知進退,本官最喜歡這樣的屬下。”
“你呢?”陸停舟道,“你又是誰喜歡的屬下?”
“這個嘛,”柳如鏡笑了笑,“陸大人若真想知道,我告訴您也無妨,不過在這之前,我想看到您的誠意。”
“什么誠意?”陸停舟問。
柳如鏡往他身旁看了眼,目光落在池依依身上。
“池夫人,下官與陸大人有要事相商,不如請您移駕?”
池依依還未說話,陸停舟便拉住她的手。
“不必了,”他對柳如鏡道,“我的夫人還是跟著我最安心。”
柳如鏡喟嘆一聲:“您瞧,下官只是想看看您的誠意,您一開口就拒絕得這么徹底,還讓下官如何說下去?”
“不知如何說就別說,”陸停舟道,“曹方之死是你所為,對嗎?”
柳如鏡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:“陸大人這話就奇怪了,我為何要殺曹方?”
陸停舟朝陳安抬抬下巴:“他方才不是說過嗎,曹方在暗中調查你,讓你很不高興。”
柳如鏡笑了聲:“做屬下的擅自調查上官,這本就有違規矩,本官雖有不滿,倒也犯不著要他性命。”
“可他若是查到你見過王淵呢?”陸停舟道,“柳縣令又該如何解釋?”
柳如鏡目光一閃:“王淵?王淵是何人?”
“再裝就過了,”陸停舟道,“六盤村一案牽連甚廣,以柳大人消息之靈通,若沒聽說過王淵此人,豈不枉費你來永樂縣付出的心血。”
柳如鏡面色變了又變,大笑出聲。
“下官只是不想牽扯進三皇子的案子,陸大人還請原諒則個。”
他像模像樣地躬了躬身,陸停舟卻不為所動。
“你是擔心你捐官一事被我查到?”他慢慢道。
柳如鏡嘆了口氣。
“原來陸大人果真查到了,”他負手于后,昂然挺立,“下官自認人品才學不輸旁人,偏生屢試不中,只得出此下策,誰知于侍郎竟聽命于三皇子,下官一介七品縣令,實不想卷入京城那灘漩渦。”
“是么?”陸停舟冷冷道,“你怕被人誤認為三皇子一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