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旗沉默了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緩緩地,放下了手中的茶杯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
腦海中,無數的旋律和歌詞,如流星般劃過,有激昂的有溫柔的有憤怒的,但似乎,都差了那么一點意思。
直到,一首在他前世,曾在一個同樣落魄的夜晚,單曲循環了無數遍的歌,悄然浮現在心頭。
那首歌,沒有華麗的辭藻,沒有復雜的技巧。
它只有八杯酒和一顆被生活反復碾壓后,依舊不肯低頭的凡人心。
江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他看著金麟,臉上那股懶散和玩味,盡數褪去只剩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滄桑。
“金爺,”他輕聲說“借支筆,一張紙。”
山羊胡男人不知何時,已經悄然出現,將一套精致的紫檀木筆架和一張宣紙,擺在了江旗面前。
江旗拿起那支沉甸甸的毛筆,卻沒有蘸墨。
他只是用那干燥的筆尖,在潔白的宣紙上緩緩地寫下了兩個字。
消愁
然后他放下了筆。
沒有吉他,沒有鋼琴,沒有任何伴奏。
就在這間只聞竹濤和茶香的靜謐茶室里,他看著金麟的眼睛,用一種近乎清唱的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的語調輕輕地唱出了第一句。
“當你走進這歡樂場,”
“背上所有的夢與想”
金麟端著茶杯的手,在聽到這第一句時,猛地一頓。
江旗的歌聲,還在繼續。
“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,”
“沒人記得你的模樣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