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知道，自己正在參與的不是一場普通的晚會而是一場注定要被載入史冊的“事件”。

風暴的中心江旗卻在排練結束后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。

當孫立群教授拿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熱乎的最終版總譜，想找他做最后確認時，才發現那個本該最忙碌的人，正一個人坐在禮堂最高處，那個不對外開放的放映員小隔間里，透過小小的玻璃窗，靜靜地俯瞰著下方的一切。

孫立-群走上狹窄的樓梯推開門看到江旗正拿著一瓶礦泉水，小口地喝著。他的神情很平靜，沒有半分大戰將至的緊張，反而像一個看戲的局外人。

“江老師，”孫立群的聲音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敬意，“最后的童聲，找到了。就是您從福利院帶出來的那個叫‘丫丫’的小女孩。她的聲音太干凈了像山頂的雪，一點雜質都沒有。”

江旗的目光，柔和了下來：“辛苦您了孫教授。”

“不辛苦！這輩子能排這樣一首歌，死而無憾！”孫立群激動地揮了揮手里的總譜，“我就是上來跟您說一聲，一切準備就緒。明晚，您就擎好吧！”

老人說完，深深地看了江旗一眼，轉身下去了。他知道，接下來的時間，不該被打擾。

江旗擰上瓶蓋站起身走出了小隔間。

他沒有下樓，而是推開了通往天臺的另一扇門。

夜風微涼，帶著初夏草木的氣息。蘇晚晴正抱著雙臂，靜靜地站在天臺邊緣，眺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。她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，沒有回頭，只是輕聲問：“都安排好了？”

“嗯。”江旗走到她身邊，與她并肩而立。

兩人沉默了片刻。

“江旗，”蘇晚晴忽然開口，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飄忽，“我有點怕。”

江旗一愣。他從未在這個女人身上，感受到過“害怕”這種情緒。

“你怕我演砸了？”他試圖用玩笑緩和氣氛。

“不。”蘇晚晴搖了搖頭，她轉過頭，那雙在夜色中依舊亮得驚人的眸子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，“我怕的是明晚之后。王皓倒了但他的背后，是無數個‘王皓’。你把他們的桌子掀了他們會把你當成頭號公敵，會用盡一切辦法，把你從這個世界上抹去。明槍暗箭會比你之前經歷的多一百倍，一千倍。”

她很少說這么多話但此刻每一個字，都帶著無法掩飾的擔憂。

江旗靜靜地聽著，沒有反駁。

他知道，她說的是對的。鄭老給了他一把劍，卻沒給他配一副刀槍不入的鎧甲。路，終究要他自己走。

他忽然伸出手，將她攬進了懷里。

蘇晚晴的身子一僵隨即在他溫暖而有力的懷抱中，慢慢放松下來。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，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。

“以前，”江旗的聲音，在她頭頂響起，低沉而溫柔，“我做這一切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賺公益值，為了早日完成任務，然后找個地方躺平，混吃等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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