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臉上,沒有任何表情,但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的眸子里,此刻,卻翻涌著滔天的、冰冷的殺意。
他拿起手機,沒有打給任何人,而是打開了一個許久未曾用過的,界面漆黑的加密聊天軟件。
他點開唯一一個聯系人,那個頭像是骷髏的對話框,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敲下了一行字。
禿鷲,幫我個忙,我要一個人,身敗名裂。
出租車在擁堵的晚高峰車流中緩慢穿行,車窗外是城市的霓虹與喧囂,車內卻是一片死寂。
江旗靠在后座,側頭看著窗外,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懶散的臉,此刻線條繃得像一塊冰冷的巖石。他沒有憤怒,沒有焦躁,只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,令人窒息的平靜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蘇晚晴發來的信息,里面是卓峰的全部資料,從出生年月到家庭住址,甚至包括他女兒在英國留學的學校信息,詳盡得令人心驚。
這,就是天后級別的情報能力。
緊接著,蘇晚晴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你在哪?”她的聲音很穩,沒有絲毫慌亂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。
“去城西。”江旗的聲音很輕,像在自自語。
“我馬上到。在金源路口等我。”蘇晚晴說完,便直接掛斷了電話。她沒有問他要做什么,也沒有勸他冷靜。她只是用行動告訴他,無論你去哪,無論你做什么,我都在。
江旗握著手機,愣了片刻。那顆被冰冷殺意包裹的心臟,仿佛被一道微弱的暖流,輕輕觸碰了一下。
他回了一個字:“好。”
二十分鐘后,保姆車在路口接上了江旗。
車門拉開,蘇晚晴和王姐都在。王姐的臉色依舊難看得像鍋底,而蘇晚晴,已經換下了一身華服,穿著最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,臉上未施粉黛,卻比任何時候都更讓人無法移開目光。
“走吧。”她看著江旗,輕聲說。
車子重新啟動,朝著城西的方向,疾馳而去。
一路上,誰都沒有說話。王姐打了幾個電話,試圖聯系平臺方撤下那篇報道,得到的結果卻是“服務器被攻擊,暫時無法操作”的敷衍回復。她知道,這是王皓動用了所有力量,要將這條新聞,死死地釘在熱搜上。
江旗則一直低頭看著手機,手指在那個漆黑的聊天軟件上,飛快地敲擊著。
我:卓峰,巔峰工作室創始人,女兒卓思思,在英國倫敦國王學院讀藝術史,用的是一個信托基金。
禿鷲:哦?這條走狗居然把崽子養得這么金貴。
我:我不要他坐牢,也不要他死。我要他跪在我面前,求我放過他女兒。
禿鷲:有點意思。讓他失去一切,再用他最珍視的東西來換取一個茍延殘喘的機會?你還是那么喜歡玩弄人心。
我:這是他應得的。
禿鷲:ok。倫敦時間天亮之前,你會看到一場盛大的、關于‘學術欺詐’和‘黑錢留學生’的好戲。
江旗關掉手機,將它扔到一邊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做完這一切,他心中的殺意,卻并未消減分毫。因為他知道,遠在英國的報復,只是開胃菜,真正的主菜,在國內,真正需要他親手碾碎的,是王皓,是所有膽敢將臟水潑向那個小院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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