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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第370章 他是趙佐!

      董然的面色有些難看,卻無力反駁。

      周徹再問:“甄武何在?”

      董然回道:“方才領兵探營,不曾想被敵人所覺察,我已差部接應去了。”

      周徹目光一凜:“方才?”

      “是。”董然點頭,神色從容:“探清敵營布置,不是必須的嗎?”

      “是必須的,只是時間太巧了一些。”周徹再點了一個人名:“張伯玉。”

      “在。”

      張伯玉立即出列。

      “你即刻代我權攝羊頭山軍事,將軍權接管過來,各部人馬依你意重新調度,再安排人手去接應甄武。”

      “是。”

      “殿下!”

      一句話,就要解除自已的兵權,這讓董然無法保持平靜:“我乃朝廷重將,受陛下委托來前線破敵,并無過錯,殿下如何能解我兵權?”

      “我解你兵權了嗎?”周徹笑意頗冷:“我奉天子命,節制西路各軍,難道還逾權了不成?”

      “不敢!”

      董然心頭不忿,卻又沒有反抗之力。

      他能以抗命二字壓甄武等人,周徹豈不能以抗命二字壓他?

      朱龍不在,他難以和周徹在官面上相抗。

      就在這時,張伯玉所去方向,鬧出了不小的動靜。

      董然不是沒有根基的武人,他董氏是河南世代材官世家。

      換句話說,朝廷離了他們,聚攏河南騎士都是很吃力的。

      代代下來,這些騎士和董氏關系深厚。

      許多中層軍官,都和董氏綁在了一條線上。

      如今,六皇子突回,董然、董問都未出面,兵權突然被上剿,河南騎士中自當有人站出來,維護最高層——董氏的利益。

      周徹還未過去,卻聽到那邊動靜愈發大了,嘩聲四起。

      “你們這是做什么?我不認得什么平難將軍司馬!”

      “平難將軍府的司馬,憑什么來節制我們?”

      “董將軍是有錯嗎?有錯就擺出證據了,倘若無錯,就讓他來對我們下令!”

      “有種你就來強的,大不了羊頭山大亂,看誰擔得起這個責任!”

      如今,羊頭山駐守兵力,主要就三股:

      其一,平難軍,頭領甄武剛被放出來,現如今下落不明;

      其二,烏延軍,頭領赤延陀被殺,一半人被折磨了半死,還有一半人有多少用很難說;

      羊頭山的支柱,全靠這些河南騎士了。

      可以說,他們以‘嘩變風險’脅迫,對高層而是有確卻壓力的。

      周徹不為所動,只是道:“鄧清,你先去平難軍中,調五個曲來。”

      “是!”

      鄧清走了。

      董然神情間有些笑意,道:“殿下,羊頭山可不容有失啊。”

      “你放心,丟不了。羊頭山要是丟了,在場的河南人,一個也別想活!”周徹如是道。

      董然神情一僵,而后帶著幾抹冷意:“軍亂當撫,殿下這樣的語傳開,只怕會使亂局更添。”

      “此事不勞不費心,我會親自去看,看哪個要作亂。”周徹擺手:“你說赤延陀造反,證據呢?”

      董然明顯愣了很久。

      周徹做事太過不按套路。

      董然準備他問時,他不問;等已經手另一件事,他又冷不丁發難,讓人很容易措手不及。

      當下,董然也沒有太多思慮,直道:“烏延族胡力該,他便是證人。”

      “讓他過來。”

      “我這便差人去。”

      董然安排了人手,周徹也讓人跟著。

      隨后,他又叮囑蓋越:“在場任何人,不得離開半步,違者立誅。”

      “是。”蓋越點頭。

      董然麾下,那些武人俱都沉默。

      他們認識這個劍客——連三公都敢挾持的猛人!

      隨后,周徹徑直往前。

      就在帥帳下不遠處,張伯玉立在那,在他面前,大批河南騎士聚集。

      嚷聲不止。

      且動靜愈發大了。

      他們很清楚,在軍隊里,要么不鬧,要鬧就把事鬧大!

      上面的人要的是什么?是穩定!

      甭管他是天子還是皇子,如果軍隊不可控、甚至對方身在軍中,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險時……誰都得慎重、緩和下來!

      所以,一旦鬧事,將帥無力彈壓時,都是出面說好話、許以好處,以安撫人心。

      更何況,他們不是嘩變,只是在給自已頭頂的人撐腰罷了。

      從周徹之命,鄧清已帶了五曲人馬過來。

      還要防備西原人,不可能抽調太多兵力。

      “這么點人,就想壓服我們?”當先一名騎士冷笑。

      “不比人多,就是個打個,我們三河騎士還能慫了你們平難軍不成?”

      “說到底,不過是招安了的賊軍罷了,也敢在我們面前弄武!?”

      “我家累世材官,五代騎士,是你們一個賊軍出身能比的嗎?”

      軍隊之間的交鋒,往往是直接而霸道的。

      看到鄧清帶人過來,這些河南騎士立馬頂了上去。

      沖突,似一觸即發。

      洶洶在前的,足有二三百人之多。

      這些人在河南騎士中,都是有相當地位和號召力的。

      “張伯玉!你他嗎一個賊將出身,現在也不過一個平難軍司馬而已,在這耍什么威風!?”

      當中,一人撥眾而出,拍著胸膛道:“我爺爺當年隨肅宗皇帝流過血受過封,娶的是宗室女,正經的皇家親戚。”

      “看到我這身甲沒有?我爺爺留下來的!”

      “別說擺資歷了,老子就是撒泡尿,都比你血放了紅!”

      此一出,諸多騎士,哄然大笑。

      所謂肅宗皇帝,是當今天子的祖父,周徹的太爺爺。

      “是嗎?”

      周徹走了過來:“那你撒泡尿讓我看看有多紅。”

      看到周徹過來,馬成雖然依舊不服氣,但還是收斂了姿態:“殿下。”

      他身后那些鬧事的河南騎士,也略退了半步。

      步伐退了,但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周徹。

      暗迫。

      “撒!”周徹喝道。

      馬成面色僵了僵,道:“殿下,我只是認為張伯玉是平難軍司馬……”

      “我讓你撒,你聽不見嗎?”周徹氣勢凌厲:“軍陣之前,你當是在說笑么?要么撒尿,要么我給你放血,你選一條路吧!”

      馬成咬牙,道:“殿下!末將沒有犯罪,我家歷代有功在身、也是皇家親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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