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我便借助各種理由在不同的堂主之間游走,試圖從中尋找出愿意支持宋采薇的人選來。
什么理由?
無非就是對付天脊股份和屠龍會,也是狼牙堂的職責,光明正大、明正順,誰能挑我毛病?
比如合縱堂掌管外交,負責開辟新的人脈和資源,其中有沒有人是和天脊股份比較熟的?再比如黑金堂掌管投資,在各個地方建立新的生意,屠龍會有沒有來使過絆子?
一來二去,大家有了交集,關系漸漸熟絡起來,常常在一起吃飯喝酒,盡興處甚至勾肩搭背、稱兄道弟,但我從頭到尾并未提及投票的事。
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切,還是要慢慢來,欲速則不達嘛,細水長流的好。
現在先打基礎。
而且我始終覺得不太對勁,關系的進展是不是太順利了,以前這些家伙一個比一個傲,現在怎么就平易近人起來了,不得不讓我起了一些提防。
但是宋采薇比較急,時不時就問我怎么樣了?
問得多了,就有些煩,我說龍門商會又不是明天就解散了,多等一天兩天能咋地啊?
宋采薇更急了:“我大姐在另一個地方,當初一個月就拿下副會長的位子了!我就算是比不上她,也不能差得太遠吧。”
我說那沒辦法,要不你自己搞,要么你就等著。
“別人不敢跟我這么說話!”
“我就這個脾氣,不行你換人吧。”
宋采薇就不吱聲了。
……
這期間里,又發生了一件事,讓我和鐘朝的關系再次惡化。
事情的起因在包志強。
他傷好了以后,又按捺不住寂寞,跑到酒吧去玩。
省城雖然名氣挺大,但肯定比不了北上廣,更比不了成都、杭州一類的大城市。所以有名的酒吧也就那么幾個,來來回回總能碰到不少熟人,尤其是在社會上飄的,更把這些地方當家。
這天晚上,包志強就碰到了關興源和蔣宏運。
包志強當然非常煩這倆人,彼此間也結了不少的怨。
但他并不是個傻子,知道自己勢單力薄,現在局勢也不太好,所以沒去招惹他們,只管玩自己的,找了幾個漂亮妹子,左擁右抱那叫一個快活。
而那兩人初來省城時,個個乖得跟雞仔一樣,后來打了一次勝仗,鐘朝還做了右堂主,再加上傅秋風做后盾,就愈發囂張跋扈,覺得自己能橫著走了。
包志強?
小卡拉米!
回想起當初剛入省城時的屈辱,二人起了報復和戲弄的心,便派手下過去撩撥。
“老包!源哥和運哥讓你過去敬酒!”一個漢子來到卡座前面喊道。
“你說什么?聲音太大,我聽不清!”包志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又指了指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響。
漢子便走到他身前,沖著他的耳朵說道:“老包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包志強直接拎起一個啤酒瓶子狠狠砸在漢子頭上,碎片飛濺、鮮血淋漓之際,氣沖沖惡狠狠地罵道:“你算什么東西,也有資格叫我老包!”
接著又一腳將其踢飛。
“想死了吧?!”
“好大的膽子啊!”
一看這個情況,關興源和蔣宏運立刻帶著十幾個人沖了過去。
他倆仗著人多勢眾,根本不把包志強當回事,還準備在酒吧多抖一陣威風,所以站定以后就要叉腰訓話。
豈料包志強根本不和他們廢話,來了個先下手為強,直接摸出一柄匕首,朝著二人就是一陣狂捅。
包志強不會主動惹事,但如果是他們先找上門,那就讓對方知道一下什么叫做老炮!
之前在鐘朝身上吃的虧,今天在他倆身上找了回來。
二人失了先機,分分鐘被包志強撂倒,鮮血“嘩啦啦”地淌了一地,羅威等人也一哄而上,和其他人戰在一起。
現場頓時亂成一團,其他客人紛紛往后退去。
有服務員想報警,但被酒吧老板給阻止了,他知道這些都是什么人物。
羅威這邊的人不多,也就五六個而已,但關興源和蔣宏運已經被干掉了,還有包志強這個老炮坐鎮,對面的人頓時軍心渙散,根本不是對手,當即跑的跑、逃的逃。
但還是有幾個忠心耿耿的,扶著關興源和蔣宏運往外竄去。
“給我等著!”兩個人咆哮著。
“老子不走,就在這里等著你們!”包志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大馬金刀地開了一瓶啤酒喝了起來。
生意肯定沒法做了,酒吧老板讓客人都走了,隨即來到包志強的身前,愁眉苦臉地說:“老哥,能換個地方嗎,我們這經不起折騰啊……”
“沒事,損失了多少錢……我照原價賠你!”包志強拍拍他的腦袋,隨即讓羅威當場轉賬。
有里有面,江湖人的作風!
也就半個多小時的樣子,門外便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,果然是鐘朝帶著聶明和已經包扎好的關興源、蔣宏運來了,身后還跟著幾十號人,個個手持刀棍、氣勢洶洶。
“給我揍他!”鐘朝一進來,便指著包志強大聲喊道。
他同樣不廢話。
“弄死他!”關興源和蔣宏運跟著怒吼。
包志強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,一大群人“呼啦啦”地朝他撲了過去。
但下一秒,更多人從酒吧四周現身,音響、卡座、后臺竄出不少漢子,他們埋伏已久,同樣也是舞刀弄棍、殺氣騰騰,反而將對面圍了個結結實實。
包志強做了準備,鐘朝一點都不覺得奇怪,是個傻子也知道這時候該叫人。
但他一點不慌,厲聲喝道:“我是龍門商會狼牙堂的右堂主鐘朝,看你們誰敢上!”
酒吧里瞬間安靜下來。
“右堂主啊,好嚇人……”就在這時,一道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眾人紛紛回頭。
就見高高在上的dj臺處,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里,面色平靜、目光深邃,手指間還夾著一支煙,如君臨天下一般俯視著現場所有的人。
“江城!”看到我,鐘朝愈發咬牙切齒:“你怎么管教手下的。”
坐在上面的人確實是我。
早就說了,包志強并不是個傻子,起碼沒吸那東西的時候,腦子還是很正常的,當然要叫我過來了。
“我怎么管教手下……什么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啦?”我低著頭,頂著對面的一眾人,目光逐漸變得凌厲起來。
“我的兄弟不過想和他喝杯酒,就被他捅了好幾刀!難道你不該管管嗎?!你要不管,我就告訴傅會長,讓鐵律堂來調查了!”鐘朝同樣不虛,畢竟在狼牙堂中和我平起平坐。
“哦,讓我管啊……”我將煙叼在嘴里,又從dj臺上站起,接著在人群中一步步走過去。
“你想干嘛……”鐘朝本能地往后退去,神色也變得警戒起來。
“看你,至于嚇成這樣嗎……我就想問問你,打算怎么處理這事,離我那么遠干嘛啊!有這么怕我嗎?”像是看到很好笑的事情,我的嘴巴都忍不住咧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