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云洞天那縷歸墟灰線中的魔種即將自爆,欲與姜石年、碧霄乃至部分洞天同歸于盡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、連時間都仿佛凝固的剎那——
一道平靜卻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聲音,穿透層層空間,清晰地在每個人心神深處響起:
“定。”
一字落下,出法隨。
整個火云洞天的時空,驟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凝滯。
飛舞的金蛟剪定格在半空,剪刃上的寒光不再流轉。
姜石年噴出的那口淡金色血液,如同琥珀中的蚊蠅,懸停不動。
碧霄臉上那驚急交加、欲要撲上的神情,也凝固在了那一刻。
甚至連那歸墟灰線中瘋狂膨脹、即將爆開的魔種,其內部那點極致黑暗的毀滅性能量,也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擴張之勢戛然而止。
那毀滅性的波動,被硬生生扼殺在了萌芽狀態!
下一瞬,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核心宮殿上空。
來人身著青袍,身姿挺拔,周身并無耀眼華光,卻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。
他目光掃過下方凝滯的景象,瞬間便明了了一切前因后果。
眸底深處,混沌星云緩緩旋轉,一點白金神光銳利無匹,洞徹虛妄。
正是自東海海眼趕回的蘇云!
他看到那被定住的、蘊含著寂滅佛意與歸墟本源的魔種,眼中冷光一閃。
“魑魅魍魎,也敢逞兇?”
他并指如劍,對著那縷被定住的歸墟灰線,看似隨意地輕輕一劃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,沒有毀天滅地的法則碰撞。
只有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、仿佛蘊含著混沌初開、萬法歸墟意境的白金光芒,一閃而逝。
這縷光芒,并非單純的攻擊,而是融合了萬法熔爐煉化萬物的本源心火,以及那枚蛻變后的免疫符文對歸墟之力的絕對克制與掌控道韻!
光芒過處,那縷掙扎了許久、消耗了神農姜石年大量本源幾乎將火云洞天拖入絕境的歸墟灰線,如同遇到了亙古克星,連最后的哀鳴都未能發出,便寸寸斷裂,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。
其中那點由燃燈寂滅佛法結合海眼死意凝聚的魔種,發出一聲唯有靈魂才能感知的充滿不甘與恐懼的無聲尖嘯,試圖做最后的掙扎。
但在那絕對克制的白金光芒面前,如同殘雪投入烘爐,瞬間消融,連最細微的塵埃都未曾留下。
困擾火云洞天多時、足以引發滔天大禍、甚至可能成為寂滅降臨洪荒跳板的歸墟隱患,就在蘇云這輕描淡寫、舉重若輕的一指之下,被徹底從根源上抹除!
做完這一切,蘇云袖袍輕輕一拂。
那凝滯的時空瞬間恢復流動。
金蛟剪“咔嚓”一聲剪落在空處,碧霄一個踉蹌,差點摔倒。
姜石年的薪火造化之力撲了個空,因目標突然消失而微微反噬,讓他氣血一陣翻涌,好在并未受傷。
姜禾那帶著哭腔的驚呼這才完整喊出:“……師尊小心!”
但隨即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宮殿內那令人窒息壓抑的死寂氣息蕩然無存,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糾纏不休的灰線消失了!
只剩下精純磅礴的造化生機和溫暖堅韌的人皇薪火之力在緩緩流淌,仿佛剛才那場殊死搏斗只是一場幻覺。
“……這……這是……”
姜石年穩住身形,感受著那徹徹底底、干干凈凈消失的隱患,又看向空中那道突然出現的、氣息深不可測的身影,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那讓他耗盡心力、甚至準備付出生命代價也難以根除的魔種,就這么……沒了?
碧霄也瞪大了眼睛,看看空空如也的虛空,又看看空中淡然立著的蘇云,猛地跳了起來,又驚又喜:“蘇云師弟?!是你?!你什么時候來的?那……那鬼東西呢?被你……弄沒了?”
她話語間充滿了難以置信。
蘇云緩緩從空中落下,對姜石年微微拱手,語氣平和:“人族蘇云,見過神農陛下。”
“聽聞洞天有變,特來相助,所幸未曾來遲。”
他又對碧霄點點頭,露出一絲淡淡笑意:“碧霄師姐,有勞你方才出手相助。”
這時,姜石年才徹底回過神來,明白了是蘇云在最后關頭出手,以難以想象的神通瞬間化解了這場滅頂之災!
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那魔種的難纏與恐怖,他親身經歷,深知其可怕。
即便圣人親至,恐怕也需費一番手腳才能剝離凈化。
而蘇云,竟能如此舉重若輕,彈指間便將之徹底抹去?
這是何等神通?
何等對的掌控力?
他連忙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袍,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和巨大的震驚,鄭重地躬身還禮,語氣充滿了感激與一絲敬畏:“姜石年,謝過蘇云道主救命之恩!”
“挽狂瀾于既倒,扶大廈之將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