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!
另一股冰冷、滑膩、帶著極致隱匿和洞察意味的灰色能量,如同暗影般從“門”后滲出,悄無聲息地纏繞上我的右腿!
我的右腿完全不聽使喚地猛地向后一蹬!腳尖精準地挑起了地上那只黑貓徹底僵硬的、輕飄飄的尸體!
黑貓的尸體如同一個破爛的布娃娃,被這股巧力挑起,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,不偏不倚,正好撞進了那道剛剛恢復穩定、散發著冰冷吸力的漆黑裂痕之中!
沒有聲音。
沒有光。
黑貓的尸體在接觸到裂痕的瞬間,就像水滴融入大海,無聲無息地、徹底地……消失了。
被“擦除”得干干凈凈。
那道裂痕似乎“滿足”了?或者說,完成了某個“指令”?
它微微閃爍了一下,然后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,悄無聲息地彌合、消失。
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走廊里恢復了死寂。
只有我粗重無比、帶著血腥味的喘息聲,和李菲微不可聞的嗚咽。
我站在原地,胸口那被自己拍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痛,但一股強大的、不屬于我的生機正在強行支撐著我的身體,左臂的灼痛感也稍稍減退。右腿還保持著后蹬的姿勢,肌肉微微顫抖。
門后的騷動平息了。那股冰冷的灰色能量和灼熱的赤紅色能量如潮水般退去,縮回門內,只留下一種……混雜著不耐、審視和一絲極淡警告的復雜余韻。
黃玲兒和灰婉柔……她們似乎用一種極其粗暴卻有效的方式,暫時“教”會了這具身體如何應對?或者說,暫時保住了我這具“容器”?
代價是什么?我不知道。我只感覺身體像一個被強行縫合起來的破布娃娃,里面塞滿了不屬于我的、危險的力量殘渣。
而前方。
那個“女孩”依舊靜靜地站著。
她看著黑貓消失的地方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只剛剛劃出“裂痕”的手。指尖輕輕相互摩挲了一下。
然后,她再次抬起頭,“看”向我。
水霧后面的目光,那股冰冷的“專注”似乎淡去了一些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更加復雜的……像是……困惑?以及一種……被勾起的、更加濃厚的……探究欲?
她似乎無法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。
無法理解那股突然從我體內爆發的、截然不同的、卻能干擾她“擦除”的力量。
沉默在骯臟黑暗的走廊里蔓延。
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。
終于。
她再次微微歪了歪頭。
那只手輕輕放下。
然后,她做出了一個讓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舉動。
她……向旁邊,微微讓開了一步。
恰好,讓出了那條被雜物半堵著的、通往外面灰蒙天光的后門洞口。
她沒有再看我,也沒有看地上的李菲。她的“視線”似乎越過了我,投向了走廊更深處的、那片她剛剛而來的黑暗。仿佛那里有什么更值得她關注的東西。
她就那么靜靜地站著,側著身,像一尊沉默的、被水霧籠罩的雕像。
擋住了來的路。
讓開了……去的路。
什么意思?
讓我……走?
我不敢相信。全身的肌肉依舊緊繃到了極致,警惕地盯著她,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警告這可能是一個更大的陷阱。
但我體內那兩股正在緩慢消散的、屬于仙家的力量殘渣,卻沒有傳來任何預警。
只有一種冰冷的、默認的平靜。
賭了!
我用盡全身力氣,猛地一把將幾乎癱軟成泥的李菲攔腰抱起!她的體重輕得可怕,像一捆干柴。
然后,我死死盯著那個讓開路的、水霧籠罩的身影,一步一步,極其緩慢地、警惕地朝著那透進天光的后門洞口挪去。
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磚石和垃圾上,發出窸窣的聲響。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她始終沒有動。沒有回頭。仿佛徹底失去了對我們的興趣。
終于,我挪到了洞口。冰冷的、帶著自由氣息的空氣涌入鼻腔。
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。
走廊深處,黑暗濃稠。那個穿著睡衣的纖細身影依舊側身站著,水霧朦朧,仿佛隨時會融化在陰影里,又仿佛會永遠站在那里。
我一腳踹開半堵著洞口的破爛木板,抱著李菲,踉蹌著沖了出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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