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……就這兒了……”老榮有點緊張地四下張望,聲音發虛,“十三,要不……算了吧?說不定就是女生們自己嚇自己……”
我沒說話,輕輕一躍,手在墻頭一搭,人就翻了過去,落地無聲。
老榮在墻外跺了跺腳,一咬牙,也笨手笨腳地爬了過來,落地時差點摔個屁墩兒。
宿舍樓后墻爬滿了茂密的爬山虎,散發著一股植物特有的青氣。我的目光直接投向四樓那個窗戶——根據白天的信息,應該就是那一間。窗戶黑著,沒拉窗簾,里面似乎堆著雜物。
一切看起來很正常。
但我微微瞇起了眼。在我的感知里,那扇漆黑的窗戶周圍,縈繞著一絲極其微弱、卻與周圍生機勃勃的環境格格不入的……“空洞”。
不是陰冷,不是邪異,而是一種……純粹的“無”。仿佛那里的空間被什么東西悄悄地……“吃掉”了一小塊,留下一個極其細微的、難以察覺的疤痕。
“咋……咋樣?”老榮湊過來,緊張地問,手里緊緊攥著他那把從來沒什么用的彈簧刀。
我沒回答,只是抬著頭,仔細感知著那縷異常的“空洞”。很微弱,正在緩慢消散,像是即將愈合的傷口。如果晚來一兩天,可能就徹底消失了。
筆仙?這種小把戲能弄出這種痕跡?
不像。
倒更像是……某種更高層面的東西,極其短暫地、無意識地……在那里“瞥”了一眼?或者……留下了某個“坐標”的印記?
就在我凝神感知的時候——
那扇漆黑的窗戶后面,極深沉的黑暗中,好像有什么東西……動了一下?
非常非常輕微。像是一片黑色的羽毛飄落,又像是一縷墨跡在純黑的水里散開。
幾乎同時!
我胸口的“基點”猛地一跳!不是預警的危險,而是一種極其輕微的、仿佛琴弦被撥動般的……共鳴?
雖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,但感覺……異常熟悉?
還沒等我捕捉到那瞬間的感覺——
“誰在那里?!”
一道手電光柱猛地從旁邊掃了過來,伴隨著一個中年女人警惕的呵斥聲!
是宿舍管理員!
“操!”老榮嚇得魂飛魄散,差點跳起來!
我一把拉住他,兩人迅速蹲下,縮進墻根爬山虎最茂密的陰影里。
手電光在我們剛才站的位置來回掃了幾遍。
“奇怪……明明聽到有聲音……”管理員嘟囔著,又照了照四周,沒發現什么,才疑神疑鬼地走開了。
腳步聲遠去。
老榮癱在地上,大口喘氣,冷汗都出來了:“媽呀……嚇死我了……走走走!趕緊走!這地方邪門!管理員都邪門!”
我慢慢站起身,再次看向那扇窗戶。
里面漆黑一片,剛才那瞬間的動靜和共鳴感都消失了,仿佛只是錯覺。只有那絲細微的“空洞”感還在緩慢消散。
“走吧。”我說。
翻墻出去,回到相對明亮的路燈下,老榮才長長松了口氣,又開始絮叨起來:“我就說沒事吧?自己嚇自己!肯定是那些女生玩游戲自己心態崩了……以后這種事兒少摻和……”
我沉默地走著。
筆仙?幻覺?
或許吧。
但那瞬間的“空洞”,還有“基點”那極其細微的、熟悉的共鳴……
不像假的。
有什么東西,確實被喚醒了。或者……被吸引過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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