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不像是警察。氣質更冷,更兇。是張啟銘的人?還是……其他勢力?
孫陽他們呢?
我強壓下沖出去的沖動,繞著宿舍樓,找到后面那棵靠近我們窗戶的老樹。確認四周沒人注意,我忍著痛,利落地爬了上去,透過窗戶縫隙往里看。
客廳里一片狼藉!桌椅翻倒,東西摔了一地!明顯有打斗過的痕跡!
但沒有人。蘇婉清、小斌、孫陽……都不在!
被抓走了?!還是……
我心臟狂跳,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!
就在這時,我口袋里那部快沒電的手機,突然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。
不是來電,也不是短信。是一種很奇怪的、短促的震動。
我猛地掏出手機。
屏幕是黑的。沒有任何通知。
但那震動……又來了一下。很短,很輕。
像是……某種預設好的、極其隱蔽的警報被觸發了?
我猛地想起來!之前為了防止萬一,我曾在門框和窗戶幾個不起眼的地方,用朱砂和“源心”之力設置了幾個微小的感應符!一旦有外人強行闖入,并且帶有惡意,我這邊就能收到極其微弱的反饋!
是它們!剛才的震動是警報!
孫陽他們真的出事了!
是誰干的?張啟銘的報復?還是……因為那些碎片?
我死死攥著手機,指甲摳進塑料外殼里。一股冰冷的殺意混合著焦躁,瞬間沖垮了剛剛恢復的那點冷靜。
必須找到他們!
我從樹上滑下來,靠在冰冷的墻上,強迫自己冷靜。不能慌。現在慌,就真完了。
對方是誰?目的是什么?人在哪?
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我深吸幾口氣,努力回憶著之前包打聽給的關于張啟銘的信息。他的公司,常去的幾個地方……
還有那個博物館!出事的青銅器!那些碎片!
也許……可以從那里找到線索?
博物館那邊肯定戒備森嚴,但現在是唯一的突破口了。
我沒再猶豫,壓低了帽檐,忍著傷痛,快步朝著鎮外走去。必須盡快趕到市里。
在路邊攔了輛路過的貨車,塞了錢,讓對方捎我到市郊。然后又在市郊換了出租車,直奔市博物館。
到達博物館時,天已經擦黑。博物館早就閉館了,只有門口亮著燈,顯得冷冷清清。
但我能感覺到,博物館周圍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。暗處似乎有視線在掃視。后門那邊,還停著幾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,和宿舍樓下那些很像。
果然有鬼。
我沒靠近正門,繞到博物館側后方。這里圍墻很高,上面還有電網。
觀察了一會兒,找準一個監控死角和電網間歇期,我助跑兩步,腳在墻上一蹬,如同貍貓般翻了過去,落地無聲。
館內一片黑暗,只有應急指示燈散發著幽綠的光。空氣里帶著一股陳舊的灰塵味和……一絲極淡極淡的、尚未完全散去的陰冷波動。
是碎片殘留的氣息!
我屏住呼吸,憑著記憶和感知,朝著當時出事的那個倉庫方向摸去。
走廊很長,很靜。我的腳步放到最輕,心跳聲卻大得嚇人。
快到倉庫區域時,前方隱約傳來了壓低的說話聲!
我立刻閃身躲到一個巨大的展柜后面,小心探出頭。
只見倉庫門口站著兩個黑西裝男人,正是宿舍樓下那伙人的打扮!他們守在那里,眼神警惕。
而在他們旁邊,還站著一個穿著博物館工作服、戴著金絲眼鏡、看起來像是負責人模樣的中年男人。他臉色慘白,正拿著手帕不停擦汗,對著一個背對著我的、穿著灰色風衣的高大男人點頭哈腰,態度極其恭敬謙卑。
“……您放心……絕對沒有遺漏……當時在場的三個人都控制住了……東西也第一時間封存移交了……”戴眼鏡的男人聲音發顫。
灰風衣男人沒回頭,只是微微點了點頭,聲音低沉富有磁性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:“現場處理干凈。所有記錄,包括監控,全部銷毀。這件事,從未發生過。明白嗎?”
“明白!明白!”眼鏡男連聲應道,腰彎得更低了。
灰風衣男人揮了揮手。眼鏡男如蒙大赦,趕緊帶著兩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匆匆離開了。
然后,灰風衣男人對那兩個黑西裝吩咐道:“守在這。任何人靠近,格殺勿論。”
“是!”兩個黑西裝恭敬應聲。
灰風衣男人這才緩緩轉過身。
當看清他臉的瞬間,我瞳孔猛地一縮,呼吸幾乎停滯!
那張臉……我認識!
不是在照片上,而是真真切切地見過!
是那天晚上,在私人會所,坐在張啟銘旁邊那個一直沒怎么說話、看起來像是心腹或者合伙人的那個沉默男人!
他怎么會在這里?!還扮演著發號施令的角色?
張啟銘不是倒了嗎?!難道……
一個更可怕的猜想瞬間浮現——張啟銘,或許根本就不是主謀!他可能也只是個被推在前面的棋子!而這個灰風衣男人,或者說他背后的勢力,才是真正收集碎片、并且……抓走孫陽他們的人!
他們到底想干什么?!
就在這時,那灰風衣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么,猛地轉頭,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藏身的展柜!
“誰在那里?!出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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