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指如劍,引動“源心”金火,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熔煉、重塑,打入了幾個最強的防護符文,做成了三塊臨時護身牌。
做完這一切,我眼前一黑,差點栽倒。扶著桌子才站穩,感覺身體被徹底掏空。
但看著桌上那些東西,心里稍微踏實了點。
推門出去。天已經又黑了。老榮和孫陽窩在沙發上打盹,聽到動靜猛地驚醒。
“十三哥?你……”老榮看著我蒼白的臉,嚇了一跳。
“沒事。”我把畫好的符箓分給他們,每人一疊,又給了他們一人一塊護身牌,“貼身戴好,關鍵時候能擋一下。”
老榮和孫陽接過東西,感受著上面不同尋常的氣息,臉色都凝重起來。
“十三……”孫陽看著我,欲又止。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斷他,“必須回去。但這次,不能蠻干。”
我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幾乎從來沒打過的號碼。
響了很久,那邊才接起來,一個帶著濃濃睡意、不耐煩的女聲響起:“喂?誰啊?大晚上的……”
“是我,何十三。”我聲音沙啞。
那邊頓了一下,睡意似乎瞬間沒了:“……十三?你他媽還知道打電話?聽說你接了個大活,跑沒影了?咋了?捅婁子了?”
電話那頭是圈里一個有名的消息販子,外號“包打聽”,路子野,消息靈,就是嘴碎貪財。
“幫我查個地方,荒木村,越詳細越好,尤其是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,或者……和那種‘石頭碎片’有關的傳聞。”我頓了頓,“錢不是問題。”
“荒木村?”包打聽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,“那鬼地方……可不是什么好去處。聽說前段時間出了大事,整個村都沒了?你惹上那兒了?”
“別問那么多。能查嗎?”
“……行吧,看在錢的份上。”包打聽咂咂嘴,“不過這種邪門地方的消息,得加錢,而且需要點時間。”
“盡快。”我掛了電話,吐出一口濁氣。
希望能從她那兒得到點有用的線索。
接下來的兩天,我們幾乎沒出門。我除了吃飯睡覺,就是打坐調息,恢復力量,熟悉腦子里那些新冒出來的傳承知識。老榮和孫陽則負責照顧依舊昏睡的蘇婉清和有些呆呆的小斌。
小斌很乖,不吵不鬧,就是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,看著某個地方出神。我檢查過他幾次,那封印還算穩固,沒再發現異常。但我總覺得,這孩子身上,還有什么我沒察覺到的東西。
期間包打聽來了兩次電話,東拉西扯了一些荒木村過去的傳聞,什么女人村、求子之類的,都沒什么大用。關于碎片,她也沒聽到什么風聲。
直到第三天晚上。
我的手機突然響了。是包打聽。
一接通,她那邊聲音壓得極低,語速很快,帶著一絲罕見的緊張:“何十三!你讓我查的那鬼地方,我剛收到點風,邪門得很!”
我心里一緊:“說!”
“不是明面上的消息。”她聲音更低了,像是怕被人聽見,“是‘下面’流傳出來的……有人說,大概半個月前,就是你們鬧出動靜那段時間前后,有幾個常年蹲邊境線倒騰‘土貨’(明器)的家伙,好像從荒木村附近的地界,摸出了點東西……”
“什么東西?”
“不清楚!據說……是幾塊黑色的碎石頭,看著不起眼,但那幾個家伙碰過之后,沒多久就全瘋了!嘴里胡亂語,最后都……死得極慘!東西也不知所蹤!”
我心臟猛地一跳!碎片!果然流出來了!
“還有呢?那些石頭最后去哪了?”
“不知道!這事兒邪性,沒人敢深究!但……”包打聽猶豫了一下,“但我另一個線人說,好像……最近市里黑市上,有人在暗中打聽類似的東西,開價極高,不問來歷……”
有人……在收集碎片?!
是誰?想干什么?
難道……和那東西的“回歸”有關?!
我后背瞬間被冷汗打濕。
“知道是誰在打聽嗎?”
“藏得深,摸不到底。只聽說……好像是個姓張的老板,搞房地產的,挺有錢,但最近行為有點怪……”包打聽頓了頓,語氣更加詭異,“哦,對了,還有件事……不知道有沒有關聯……”
“你說!”
“就今天下午,市博物館那邊,好像出了件怪事……他們庫里一件壓箱底的、剛從某個戰國土坑里刨出來沒多久的青銅器……突然自己裂了!里面……據說也有一小塊類似的黑色碎石頭……當時靠近的幾個工作人員,現在都送醫院了,癥狀……跟那些倒土貨的有點像……”
博物館……青銅器……碎片……
那東西……它的影響范圍,已經遠超我的想象!
它到底存在了多久?它的碎片,到底散落了多少地方?!
電話那頭,包打聽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,但我已經聽不清了。
我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,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原來,我們所以為的結束,或許……才僅僅是開始。
一張更大的、更加恐怖的網,早已在不知不覺中,悄然張開。
而我和我身邊這些人,不過是剛好……撞在了網眼里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