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影的父親之前給我打過電話,我存了他的號碼。
謝天謝地,向燼天很快回了消息:收到。
看到這條消息,我也松了口氣,知道向燼天一定會有辦法。據我所知,向影的父母一直待在金陵,時不時就去看望女兒。
在對待向影上,沒有人比他們更上心了。
收起手機,我稍稍放松了些,心想還好自己加入第七局了,還成為了熾陽級的辦事員,否則向影今天晚上就遭殃了。
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半個多小時后,夜色更加濃了,車子突然停了下來。
車門打開,南宮烈率先走了下去,我和云松當然緊隨其后。
一抬頭,果然是座監獄,而且還是女子監獄,灰白色的高墻佇立在兩邊,墻頂上纏著帶倒刺的鐵絲網,中間時不時懸著一盞探照燈,慘白的光有一種冷冽的金屬感。
正對面是兩扇厚重的鐵門,一眼看過去至少有半米厚,旁邊懸掛著“金陵第一女子監獄”的鐵牌,字體方正,透著冷意。
我們剛下了車,“踏踏踏”的腳步聲便響起,一名工作人員立刻奔了過來。
是一名女獄警,穿著黑色的制服,腳下蹬著厚底的皮鞋,她的目光來回一掃,看到我時微微一愣,顯然被我臉上的胎記嚇到了,不過最終還是落在南宮烈的身上。
“南宮局長?”女獄警試探著問。
畢竟三個人里,南宮烈站在最前面,也是氣場最強的一個。
“是我!”南宮烈點了點頭,語氣淡淡地問:“準備好了沒有,向影在里面么?”
“在!”女獄警立刻點頭回答:“剛洗漱完,準備睡了。”
我的心里頓時“咯噔”一下,心想怎么還在號子里,向燼天沒有將她轉移走么,還是已經有了其他安排?
“很好!”南宮烈非常滿意,臉上露出欣慰的笑:“就得這個時間點來,沒有人會打擾我!走吧,前面帶路,去向影的監室。”
“好!”女獄警立刻轉頭往前走去。
我們幾人便跟在她的身后。
進了大門,穿過院子,又經過一截甬道,兩邊水泥墻刷得發白,中途本來是有安檢門的,但南宮烈何等身份,自然省去了這一步。
既是女子監獄,當然大部分都是女性,無論囚犯還是工作人員都以女性為主。
很快進入監區大樓,這里羅列著一間又一間的囚室,那些女性囚犯果然準備睡了,但聽到腳步聲,紛紛探頭來看,通過透氣窗向外張望,發現是幾個男人后,又一個個發出了驚呼聲。
想到向影就在其中一間號房,我的一顆心忍不住揪緊了,不知道向燼天究竟做了安排沒有?
如果沒有,或是來不及做、沒能力做,那我就要動用自己的方式救向影了。
瞥了一眼身前的云松和南宮烈,二人繼續邁步向前走著,沒有發現任何端倪。在他倆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,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繞過云松,直接拿下南宮烈、挾持南宮烈!
這一手必然會暴露自己,以后也沒法在第七局待了……
但沒關系,為了救下向影,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!
打定這個主意,我的心里頓時安了不少。
無論向燼天有沒有安排,都有我在這里托底,必然不是問題。又抬頭看了身前的南宮烈一眼,他的整個后腦勺和后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,腦子里已經在盤算著用什么樣的姿勢拿下他了。
幾分鐘后,女獄警站住腳步,轉身面向某個號房,接著摸出鑰匙插進鎖孔。
我們幾人也停下腳步等待著她。
“咔咔咔——”
鐵門漸漸開啟,無論多深的夜,號房里都是不關燈的,所以里面的場景盡收眼底。
這是一間僅有十平方的監室,兩邊擺著四張鐵架子床,都是上下鋪的,規劃是住八個人,不過此時此刻,里面只有一個人。
向影。
她身上穿著藍色的囚服,還沒有睡,剛洗完腳,聽到聲音,立刻抬起頭來,接著又下了床,神色詫異地看向門外。
“周管教,怎么回事?”向影一臉詫異地問。
女獄警沒有說話,默默退到一邊去了,南宮烈則走了進去,我和云松仍舊跟在他的身后。
“南宮烈?”看到來人,向影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。
她和南宮烈沒見過面,但也第一時間叫出對方的名字,畢竟手上掌握著不少情報機構,各種敵人的資料、信息早就爛熟于心。
南宮烈也不以為然,甚至沒有搭理她,轉頭看了一下左右,咂著嘴道:“你這生活是相當不錯啊,度假還是坐牢?”
記得向燼天第一次給我發向影的視頻時,她還是和別人一起坐牢的,搬一個小板凳看電視、受教育,如今已經住了單間,床頭擺放著鏡子、潤唇膏,以及一堆花花綠綠的零食,還有幾本大部頭,比如《經濟學》《競爭戰略》什么的。
可以說除了身上的囚衣,還能證明向影是個犯人外,其他方面已經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了。
向影同樣沒搭理他,目光挨個掃過云松和我。
看云松的時候,她的神態沒有任何變化,眼睛從我臉上掠過,卻是明顯驚了一下——在別人看來,她是被我臉上的胎記給嚇到了,屬于一個人類的正常反應。
但只有我知道,她是認出了我,知道我是宋漁!
是的,我有這個自信,我就是化成灰,她也能認出我來!
易容成吳華的時候,向影已經被抓了,我們兩個聯系不上,她也不知道我后來的計劃。
此時此刻,面對南宮烈的突然到訪,她明顯是有些慌張的,只是在故作鎮靜,直到看見我站在南宮烈的身后,才真正的放松下來。
我也向她投了一個“安心,有我在”的眼神。
向影頓時氣勢更足,雙手抱胸站在監室中央,神色冰冷地道:“南宮狗,找你姑奶奶到底有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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